“楚清歌,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那双清清冷冷,笼着烟雨江南的眸子,湿淋淋地望着她。
眼角染上一抹薄红。
脑后是飘窗处放置的倒下的抱枕,楚清歌僵在裴景安身下,一动也不敢动。
不敢看裴景安的眉眼,更不敢看他的唇。目光仓促中转向飘摇的窗幔底部,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裴景安只是困住了她,却还是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
哪怕胸膛起伏,哽在喉间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将他的眼眸也逐渐熏成茜色,裴景安还是恪守着多年来的君子之风。
只是眸光凶恶,看起来想要一口咬穿她颈间动脉。
“裴……”楚清歌声音打着颤,几乎变了调,“景安……”
“……”
“景安……我……”
楚清歌大脑一片空白,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裴景安撑在她枕边的手,手指慢慢收紧,揪住了飘窗上落水毛的毯子。良久,自嘲一笑,“楚清歌,你不该在这种时候来找我……”
在我即将放弃,决定不再带给你困扰的时候。
错乱呼吸间,两人的衣扣出微弱的碰撞。
裴景安合上眼帘,稍稍平复呼吸,便要起身离开。
楚清歌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裴景安倏然睁眼。
身下的楚清歌长散乱,颊侧绯红,一向纯澈的杏眸有几分水色。
四目相对。
像她第一次登上辩论场一样,楚清歌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抖,却还是努力控制着,说:“给我一点时间想清楚……可以吗?”
“……”
“……”楚清歌嗫嚅道,“景安……”
太久没有听过的称呼。
裴景安僵直的脊背软下来,半晌,哑道:“……好。”
他退至一边,眼底血色未去。工作中梳得工整的丝垂落额前,隐在碎后的眸子影影绰绰的,攻击性淡了很多。
那晚之后,整整三日,两人呆在各自的酒店房间里,没有任何接触。
第四天要开庭,走出酒店的裴景安和楚清歌,就像三天之前的事情没有生过。
皆是西装革履,皆是眉目冷清。
开庭前倒是在走廊上碰见了也来办事的郭政。
郭政遥遥冲他们挥手,走近后依旧笑容满面,“期待裴律师今天的表现,我这不是特意来学习学习?”
说罢,竟率先带头进了法庭——
裴景安和楚清歌即将入场的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