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一家三口脸涨得通红,杜光的妻子更是捋起袖子,眼瞧着就要上去跟老太太理论个明白。
恰逢此时,楚清歌和裴景安走来。
保安也松了一口气,大老远就迎上来,“裴律师您可来了,这些人在这里赖着不走,非要您给他们一个说法。您看……”
连刘坤妈妈也不哭了,十几双眼睛齐刷刷钉在裴景安身上。
有沉不住气的,话筒往前递了递,“裴律师,请问您觉得,郭鹏案和今天的案件有什么相似之处?”
有一个出头鸟,后来的人6续跟上,“您今天还会帮凶手脱罪吗?”
“最近几天的网友评论,您是如何看待的呢?”
闪光灯闪烁几下,在绵绵细雨中,万物洗尘后,分外刺眼。
裴景安漫不经心扫了一圈那些蹲守的媒体,最后将目光落在缩在媒体后面的刘坤母亲和一个律师打扮的人身上。
什么都没说。
他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法院,留下一群媒体被保安拦在法院外。
开庭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只手插入两扇门中的缝隙。
电梯重新打开,门口果然是刘坤母亲和她请来的律师。
小小的电梯一下站了七个人,满满当当。
楚清歌却还是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果然到了法庭门口,刘坤妈妈请来的律师抬手道,“裴律师,自郭鹏案之后,好久不见。”
楚清歌这才想起来,眼前长相斯文的人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
郭鹏案,裴景安是犯罪嫌疑人郭鹏的辩护律师。而眼前这个人,常伟,是受害者一方的代理律师。
裴景安没什么表情,无视了常伟伸过来的手,“难怪能想到,煽动媒体利用郭鹏案,给这一案的法官施加舆论压力这种方法。”
法官作为案件的审判人员,其态度对案件结果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早年间,不乏有因为舆论压力而迫使法官改判的先例,即使后来判决结果得到了改正,被错判的当事人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原来近一周的舆论酵,为的不是逼迫裴景安和楚清歌放弃代理这个案件,而是为了让审案法官通过舆论,对刘坤母亲产生同情,进而影响法官的审判结果。
常伟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郁。
笑够了,常伟压低了声音,“裴律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煽动媒体。怎么样?终于有一天,你也要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似乎被裴景安不为所动的态度激怒,又要努力保持自己的风度,常伟把苗头转移到楚清歌身上,“呦,这是……你的助理?怎么?已经知道赢不了,所以找个背锅的?裴律师,你也有害怕的一天?”
刘坤的母亲和杜光一家,已经在原被告的席位上就座。
法官入庭的门已经打开,身着法袍的几名法官即将走上审判席。
常伟耸肩,挑衅地冲裴景安扬了扬下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裴律师,你在怕什么?”
裴景安越过他,侧目,无甚感情地睨了他一眼,“怕同样性质的案件胜你两次,给你留下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