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在床的李云义性子本来就软弱,现在出城到了狼窝里,他只能靠着自己。
“大兄所言甚是。”李云义勉强一笑,做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不过大兄,这些酒都是诸葛家,郑家送来的。方才郑家不愿意投降,还在城中生乱。”
“还有这等事情?”何德闻言也是一惊,顿时恨的牙痒痒。他直接将自己不幸的根源安在了郑家身上。
若非他们,自己也不用煎熬足足一刻钟,落到被蛾贼取笑的地步。
“不说他们了,酒分一些出来,剩下的哥哥帮你安排了,好叫城中百姓不至于受苦。”惊讶之后,何德又醒悟过来,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而是如何将朱虚求和的礼物以自己的名义送出去。
“大兄做主便是。”
本就准备将“礼物”送与黄巾的李云义看似面露苦色,连连伸手想要阻止,事到临头却又不得不抽回自己的手。
这般做派落在何德眼中,倒是让他有些不忍欺负这个孱弱的表弟。
“罢了。”他心中叹了口气,张嘴道:“无需担心,这些军士跟我都有交情,我保准你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朱虚城。”
“谢谢大兄。”李云义如蒙大赦,连连作揖,也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何德所不知道的是,李云义是真的紧张,他的窘迫跟不安都不是装出来的。
虽说他下定决心要以最小的代价获胜。
但以身涉险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告诉自己——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抱着这一心态,度过了最初的窘迫之后,李云义才看到了正在修建的营寨。
营寨占地颇广,闯入李云义眼眶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按理说黄巾物资匮乏,是无法修筑这样严密的营寨的。
但传言终究是传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张开也只是告诉了李云义一些安营扎寨的法子,告诉他如何才能打造一个简易的营地。
并且保证黄巾的营地都很简单,随便一支轻军就能夜袭成功。
现在看来,若是黄巾严加防守,夜袭只怕难如登天。
李云义暗自叹了口气,却听到旁边军士笑道:“我家司马可是严格按照汉军的模式来安营扎寨的。”
虽说平日里面,他们没少骂张闿不干人事,一股脑的将问题全都交给他们解决。
汉军的营地当然更为坚固,容易防守。可修筑营地的人又不是张闿,而是他们这些辛苦了一天的小兵。
现在看到何德跟李云义的惊愕,他们还是与有荣焉的得意起来。
“我告诉你,他们可不是黄巾,而是徐州军!”
“徐州军?”李云义一惊,他从未想过自己对面的人并非是黄巾,而是徐州军。
“怎么可能,陶使君可是大汉名臣,心系家国。这样的人如何会跟匪徒纠缠在一起。”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营地当中不乏火把,前方引路,后方警戒之人都因为进了营地,变得松懈起来。
纵然李云义跟何德凑在一起,他们因为没有任何戒备之意。
“我的好弟弟,这话你私底下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当众说出来,你不想活了,哥哥还想活着!”
何德连忙伸出自己脏兮兮的肥手,堵住李云义的嘴巴,抱怨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陶使君是真的仁义。只是这徐州除了陶使君之外,还有别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