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艘只能容二三人的渔船顺流而下,船上的人多持长矛,少数猎户出生的汉军则持着强弓,瞄准岸边或是水中浮动的蛾贼,便是一箭。
鲜血上涌,中箭的青州黄巾在水中扑腾不久,便没了踪影。
这汶水当中的青州黄巾一如水淹七军时的魏军那样无助。他们的甲胄,衣衫都被江水浸透,面对咄咄逼人的汉军,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岸,二三子快快上岸!”还算清醒的青州黄巾下层的头目吐出一口浑浊的江水,大声喊道。
他一个猛子扎到了汶水一侧,距离那几艘渔船有了一段距离,才敢召集部众,先行上岸。
“杀了他。”李云义的声音骤然响起,他在颠簸的渔船上面一袭白衣,一手指向相隔不过五十步的黄巾头目。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汶水当中二百余蛾贼,唯一叫喊上岸反击的便是此人。
“诺。”
猎户应声称诺,目光扫向喊完后,便迈动步子朝着汶水一侧而去的黄巾头目。他面色凝重,羽箭搭在弓弦上,却久久没有射出箭矢。五⑧16o。
数年之前,征讨黄巾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弓箭手。作为州郡的杂兵被整编成了正规军,他靠的便是一手六十步内,便是甲士也能射杀的精妙箭术。
这个时代的汉军甲胄是以硬皮甲为主,锁子甲多是下层军官才能装备,更高等的鱼鳞甲则是中高级军官的装备。
他手中的弓是八斗步弓,勉强沾上强弓这一称谓,但在六十步这个距离,想要一箭射穿硬皮甲,他也无甚把握。
他只能瞄准那黄巾头目没有甲胄头盔包裹的脖子,力求一击致命。
他等了许久,机会才最终到来。
兴许是距离渔船有了百步的距离,那黄巾头目这才回看了一眼在水中挣扎的袍泽弟兄,叫喊道:“快走,勿要误了渠帅大事!”
他的络腮胡沾上河水,黏在一起,随着急促的话语上下抖动。
这时候,渔船上的猎户才松开弓弦,看着羽箭破空而去。
百步的距离,破甲无异于登天,但杀人却是够了。
“嗡!”
箭矢穿透黄巾头目的脖子,鲜血不断上涌。那头目用手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脖子,握着上面还在颤抖的箭羽,不甘心的看向百步之外的渔船。
那一个白衣文士。
“替我传令——贼军已败!”眼看愈多的蛾贼开始朝着两岸逃窜,李云义的脸上再无刚才的从容。
恶虽然已经被射杀,可他的死非但不会让这些蛾贼坐以待毙,反而会让他们兔死狐悲,溃散而去。
权利固然诱人,半渡而击也是他所想的最好的法子,这也不成的话,那就只能死战了。
早在斥候回报,蛾贼不断朝着汶水前进,他先一步抵达河边,看到渔船的时候,他心中的海军梦就在滋生。
再看到蛾贼泅渡温水的时候,他更是胸有成竹,此战必胜!
现在黄巾更是被他截断在汶水之上,两侧岸边都有百人聚集,眼睁睁的看着渔船上面的汉军屠杀自己的弟兄,却束手无策。
“贼军已败!”
骤的,渔船上的汉军都齐声大喊,连带着数百步外的张开所部,听到江水当中的齐声呐喊,也激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