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倾身,距离温棠很近。
温棠手一抖,许久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推他一把。
“谁要你的命?”
“嗯……”
被她这么一推,贺启深闷哼一声朝后倒去,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然后他身子就软软地靠在那儿。
温棠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想到贺启深现在无耻的样子,只好道:“少装了,我是演员,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演戏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将贺启深的衣服扣子扣好。
贺启深靠在那里,虽虚弱,可是目光却还是紧紧地凝着她。
“是吗?既然你看出来我在演戏,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听言,温棠抿了抿唇,是啊,她为什么还要过来?
明明知道他在演戏,她却还是看不下去,自己主动过来了。
她以为自己改变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如此轻易地就被他牵着走。
他生个病,自己比他还要紧张,比他还要在意。
想到这里,温棠抬起头。
“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嗯?
贺启深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她道:“看我被你牵着鼻子走,是不是特好笑?这样的我令你很愉悦是吗?”
贺启深终于觉得不对劲,蹙起眉来。
“你赢了贺启深,没错,就算离了婚,我也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高兴了吧?”
她越说,贺启深的眉越皱,他的神色都变了,先前只是厚着脸皮想跟她开玩笑,但这会儿他半点心思都没有了。
“然后呢?然后是不是还要继续演?还是要取笑我?你……”
只顾着嘴上输出,温棠的情绪很低落,也有些激动,说到一半,手腕突然被贺启深拽住。
下一秒,她整个人往前扑进他怀里,脸颊撞到他的胸膛上。
贺启深清冽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罩住了她。
温棠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推开他:“你干什么?”
贺启深是真的还病着,没有力气,被她这么用力一推,便闷哼了一声,但他还是使了点力气,将她紧紧地容纳在自己的怀里不松开。
而后低下头,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上。
他只知道,不能再让她说下去,天知道再说下去会生什么。
可能会连他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怜悯,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必须马上解释清楚。
他将她抱紧几分,声音低沉。
“这段日子你还看不清我的心吗?如果我笑话你,那我自己又成了什么?演戏不是为了取笑你,是为了博取你的关注,你的怜悯。高兴也是因为你愿意靠近我了,我是得偿所愿的高兴,但现在看来,我离得偿所愿还差得远,还需要努力。”
温棠顿住。
第一次听见贺启深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他说话的时候,胸膛还微微震动,温棠的耳朵都有点麻麻的。
紧接着,贺启深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结实的胳膊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我们早就离婚了,是我自己没脸没皮缠上来的,要笑话也是你笑话我。”
温棠试图将他推开,没推动。
她唇角抽搐了下,某人不是连换衣服都没力气么?结果现在抱她却抱得这么紧,她这个正常人都挣开的可能性都没有。
温棠又试着挣扎了几下,依旧没能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