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阁老说到这悲恸过度,气血逆行,似要晕厥过去。凌芷乔迅把熬好的补气血的药汤给凌阁老灌下,按住人中,并一下一下捋着他的胸口。
好一会儿凌阁老喉咙出一声呻吟,缓上口气来。
暮云寒等凌阁老恢复了些平静才开口问:“那和皇妃又有何干系?”
凌阁老抬眼注视暮云寒:“老臣快到玉妃宫附近竟遇见了乔儿母亲,她看起来吓得不轻,说东厂的都督要杀她,于是老臣就带着她躲进了玉妃宫。”
“玉妃难道是皇妃?”凌芷乔紧着问。
“玉妃是个宽厚之人,从不参与后宫争斗,深得皇宠,只是当时还没被封为皇妃,宫里把守的人也没有几个。听到禀报之后,玉妃不但让我们躲进内宫,还派了人在外面拦着。”
“那南宫影追到门外碍于身份不敢硬闯,定是要禀报皇后娘娘的,只是这时乔儿等不及要出生了。”
凌阁老痛不欲声,紧攥着凌芷乔的手。
“乔儿,可怜了你母亲,真是拼了命的也要把你生下来,又不能出喊声怕引起怀疑,硬把口中的布咬得稀烂,生生的疼死了啊!临死的时候只是拿出一块兵符,一句话都没留。”
“这兵符不在萧将军手里,定是有人要谋权篡位。凭母妃当时的身份,怎能拦住皇后娘娘?”暮云寒追问之下不免心中疑惑,母妃只是让自己出宫寻找兵符,并没提及这些往事。
凌阁老提袖沾了沾眼泪:“老臣知道玉妃宫中就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当时乔儿哭,刚两岁的二皇子也跟着哭。豫王,也多亏了二皇子响亮的哭声最后才没引起皇后娘娘的怀疑。”
暮云寒当然明白凌阁老说的是自己:“那凌姑娘的母亲呢?”
“老臣带不走乔儿的母亲,只能把她埋在了密道里,留了一半的兵符做记号,如果安全了再回来取,倘若遭遇了不测,也不至于让坏人得逞。”
“那爹怎么没去将军府找救兵?”
“京都已遍布东厂眼线,你不停的啼哭,只怕还没到将军府就没命了,无奈为父只能先带你隐居,择机再去。”
“可是按律法丢了兵符定当是满门抄斩,之后我一打听,萧府一直无任何动静,就连你母亲的失踪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如此平静,为父当然不敢贸然前往啊!”
“那现在也不一定安全呀?”凌芷乔还是觉得不妥,向凌阁老问道。
“乔儿,现在不一样,豫王会保证你的安全,爹自然放心让你去。”
“女儿空口无凭,也没个信物,萧将军岂能信?”
“豫王在,萧将军一定会信,找到当年玉妃宫的位置,你自然而然就能找到兵符。”
凌阁老一脸的忠诚凝视暮云寒:“豫王,刚才恕老臣无理,小女虽脾气娇惯,身体也柔弱,可是记忆群,老夫的本领已尽数学会,您尽可放心。”
暮云寒盯着凌芷乔心想,这丫头会的东西还挺多,哪里柔弱了?
凌芷乔心情却截然不同,她捶了捶胸口对凌阁老说道:“爹,我出去透透气。”走出洞,外面的鸟叫声让她现在听起来烦的很,凌芷乔折下一段树枝,冲树上抽过去。
穿越成这娇弱之躯也就罢了,没成想还是个命运多舛的主,做为军人救死扶伤是自己的使命,本想脱险之后,定是要返回竹林寻找契机看能不能回到前世,现在倒好,冒出这么些事非。
不如。。
趁现在就走,她可不想留在这和稀泥!
可是如果走了,不就是不忠不孝,忘恩负义之人了。原主的记忆促使凌芷乔想象娘亲拼死生下她的场景,眼圈一红,泪珠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
“怎么你害怕了?”暮云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凌芷乔像只被踢了一脚的刺猬,浑身冒刺儿转身对暮云寒瞪眼道:“豫王,不声不响的站在别人身后才叫可怕吧!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慕云寒并不和她斗嘴,只是如凌阁老所说,自己和面前这丫头也算是有些缘分。
凌芷乔飞给暮云寒一个大白眼,拿着树枝挥着:“起开,起开。”
她当即笃定,那不如就进京,蹚蹚京都的浑水,顺便也替原主报了皇妃的救命之恩。
凌芷乔急剌剌回到凌阁老身边:“爹,我听你的,只是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么?”
“爹的身体不便与你们同行,况且一路上也说不定会有东厂的眼线,我就留在这,只是乔儿,那兵符一定要保护好了!”
凌芷乔贴身带着的是个奇异形状的锁,和她见过的长命锁都不一样。
她从脖颈上取下,拿在手里,原主的记忆瞬间启动,下意识的对着上面暗格拨弄了几下,啪的一声,锁裂开一条缝,里面掉出半块虎形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