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城里新来了一个花魁,艳色绝世,据说是京都里来的,为了躲避京都那边一个家里颇有势力的纨绔,才辗转其他州府谋生,如今刚好来了西南。
鲍左在家里待着烦心,索性去青楼眠花宿柳,刚好就见到了这位一笑倾城的萋萋姑娘。
鲍左一开始也没想如何,对方毕竟是欢场女子,这些年他也见了不少,大家萍水相逢、逢场作戏,谁还会认真不成?
不过与他想的不太一样,这位萋萋姑娘虽然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但身上的风尘气却并不重,反倒是有几分香花解语的温柔和婉。
此后鲍左在家里待的不顺心了,便都去找萋萋姑娘喝酒,不知萋萋是怎么安排的,老鸨宁可拒了一些一掷千金的富商,也会优先请鲍左去萋萋房里。
看着美人低眉顺眼地给自己倒酒,鲍左也不禁心生疑问。
“萋萋怎么不接待其他客人?他们给的银子可是不少的。”
萋萋笑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大人取笑我。”
鲍左一饮杯中酒。
“是我说错话了,该罚。不过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姑娘陪我,难免会得罪其他客人,所以为何宁可陪老夫呢?”
萋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大人别胡说,您可不老!
不瞒大人,您也知道我是京都里来的,这大晟其他富庶的地方我也去过不少,不怕大人笑话,萋萋容貌尚可,也不是故作清高的性子,所以贵客们还算捧场。
一掷千金的不少,挥金如土的有之,这些年不说小富,也是有些身家傍身的。
风月场待得久了,反而觉得真心难得。
大人第一次来这里,脸上便带着淡淡愁容,一看就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恐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大隐隐于市,想找个看似热热闹闹的地方独自消解忧愁罢了。
这种心情,萋萋感同身受,所以便对大人格外留意些。
等跟您熟识了,便更是仰慕大人的才华气魄。”
鲍左又喝了一口酒,嘲讽地笑了一声。
“萋萋姑娘怕是早就听过关于老夫的乐子了吧?”
萋萋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筷着给他夹了一口菜。
“大人别空腹喝酒,伤身,先吃些东西垫垫吧。
大人,您说这话便是瞧不起萋萋了。
妾虽出身低微,但也见过一点世面,成王败寇的道理自然是懂得的。
风起云涌之时,大人敢于人先跃上潮头,此乃英雄之举,至于最后天不遂人愿,那是另一番说法。
难道刺秦不成,荆轲便不是英雄了吗?
难道输给了刘邦,项羽便不为后人称颂了吗?
大人,遍寻天下,敢在那个时候站出来谋一番事业的,大晟境内一只手都数的出来,您又何必妄自菲薄!”
萋萋这番话确实是说到了鲍左心里,他一向自诩枭雄,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从不曾后悔。
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他总觉得只要时机合适,他肯定可以翻身的!
没想到自己那一大家子人,一个明白事理的都没有,只会吵吵闹闹地给自己添麻烦,还不如一个欢场女子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