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因为秦渡的消停,沈言终于有了出门的力气。
可正当他准备出门时,却被告知这个身体的母亲,也就是杨轻霜上门寻他了。
杨轻霜依然一身白衫,脸上带着白纱,十指裹着绷带,她方靠近,沈言便闻见了她身上浓浓的药味。
“您身体好些了吗?”
“嗯,无碍了。”
沈言态度恭敬,杨轻霜温婉大方。
杨轻霜坐下后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言,不一会儿,那双与沈言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中满是泪水,她垂下眸子,眼泪滑下被面纱隐藏。
沈言叹息一声,开口道:“看来,您都知道了。”
杨轻霜点头,柔声道:“这几日我待在崇福寺,也见了不言那孩子,是他与我说的。”
沈言看向对面正垂眸神情悲伤的女子,他询问道:“您会怪我占了月染尘的身子吗?”
杨轻霜抬眸看向沈言,她笑了笑,摇头道:“不,空净大师说的没错,一切皆有因果。
况且我本就不是一个好母亲,我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人。。。。。。”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赎罪,我的罪也好,不言那孩子的也好。犯下的错,终归需要有人去安抚那些活下来的无辜之人。”
沈言对杨轻霜的经历表示同情,他也知月染尘自小对母亲的渴望有多热烈。
可终究他不是月染尘,所以,眼前这个女子于他而言终归是个陌生人。
心平气和地送走杨轻霜,沈言出门现街市上热闹的很,圣族之事似已被百姓遗忘,他们欢声笑语,讨论着近日的趣事,嬉笑着有什么新的乐子。
又过了几日,秦渡安排好一切,便打算带着沈言启程去一趟圣族,为了方便行事,还特地带上了熟悉圣族内部的杨轻霜。
马车与随行的黑甲卫出了城,沿着去盛南的方向走了几十里后,突然被一只雀鹰拦住了出路。
雀鹰叫的急切又凄惨,一直盘旋在沈言所在的那辆马车顶。
沈言循声便已掀开车帘,他对着上方的雀鹰喊了好几声,可那雀鹰却像有所顾虑,不肯下来,只绕着马车上空盘旋。
沈言跳下马车,离开秦渡他们有一段距离后,他对着上空的雀鹰喊道:“雀雀,是我,你先下来。”
雀雀在沈言头顶上盘桓了数圈,最后似察觉没有什么危险,它才慢慢落到沈言的肩膀上。
沈言今日穿了件浅色衣衫,雀雀方落下,沈言便闻到了血腥味,再侧头一看,他肩膀处的衣衫已被雀雀踩上血迹。
随着雀雀的动弹,一滴血从它的翅膀下滑落,在沈言的肩膀处晕开。
沈言抬手抓住雀鹰,朝着马车方向大喊一声,“秦渡!”
秦渡上前蹙眉拉开雀鹰的翅膀,现它身上竟有多处伤痕,他沉声道:“这是吴越养的那只吗?”
沈言狠狠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些不安,“不会是。。。。。。吴越出事了吧?”
秦渡看了眼四周,随后他走到马车前,从车厢内的包裹中取了几瓶伤药,翻身上马,对沈言伸出手道,
“这雀鹰机敏的很,应当是来找你报信的,你让它带我们去寻吴越。”
看着雀鹰身上的斑斑血迹,沈言有些心疼,但还是将它往空中一扔,随后搭上秦渡伸过来的手,翻身上马。
雀雀见两人驾马,立即朝着某个方向飞去,两人驾马追去。
一个时辰后,在一处茂密的丛林中,沈言与秦渡找到了全身是血,重伤昏迷的的吴越。
“吴越,醒醒!”
沈言晃着吴越的手臂试图唤醒他,而秦渡则解开吴越的衣衫,正帮他检查身上的伤。
半晌后,沈言只听他松了口气,道:“无碍,都是皮外伤,昏迷应当是因为失血过多。”
因为吴越的原因,一行人又重新回了京都。
摄政王府内,萧泽为床榻之人处理好伤口,便拿着金疮药来到院中,只见雀鹰正在石桌上到处蹦哒,溅了一桌子的小血点。
他伸手将鸟按住,然后无视它的鸣叫开始给它的伤处上药。
雀鹰现对方无敌意,这才才安静下来,它仰躺在石桌上,展开翅膀方便萧泽给它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