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怔在当场,揽着沈言腰身的那条胳膊变得僵硬起来。
宫家与沈家交好,他与沈家长子沈谦同岁,自小便混在一起。
算起来,他也是看着沈言长大的。
沈言出生那年,他四岁。
沈家又添了个大胖小子,他与沈谦一样都兴奋的不行,两个半大的孩子围在摇摇床边,好奇地看着里面那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胖子。
后来,三人一起长大。
小时候的沈言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对于各种玉雕摆件总是爱不释手。
于是大人们便给他各种买买买,别的小孩屋里都是各种模型,益智玩具,到他这里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手工雕刻品。
起初,宫泽只是把沈言当弟弟看待,宠他,保护他。
可,不知何时起这份感情渐渐变了。
他不敢将这份喜欢宣之于口,因为他知道沈言只把他当哥哥。
而且,他不是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人,他或许可以表达自己的爱意,可一旦沈言拒绝了,那就意味着两人二十多年的情谊将宣布结束。
宫家与沈家的关系可能也会因他的冲动而受到影响。
他垂下眼眸,看着正贴在他唇上的人,他也想将人拉过来,重重压下,他内心很不满足于这种蜻蜓点水的接触,他想这人因他而喘息,因他而情动。
可惜,他不能。
他看到了沈言那正乱转的眼珠,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个挡箭牌。
他也看到了楼下的秦渡,看到了秦渡那紧握的双拳和隐忍的凤眸。
宫泽苦笑一声,将唇上之人的额头压到他的肩膀上,随后看向那眸中带着杀意的花魁。
“看来这位公子更喜欢我呢,妈妈,现在我能带人回屋了吗?”
男妈妈明显还没缓过神来,他愣愣地开口道:“啊,啊,可,可以。”
可当说出口,他又反悔了,这小白如今还病着,万一将病气过渡给这位公子,传出去岂不是砸了他们南风馆的招牌!
待他反悔时,却见楼上那两人已没了踪迹。
花魁眼中闪过什么,该死的,竟敢坏他的事,今晚他就先搞死这个小白!
楼下传来一阵骚动,花魁一回眸,看到被楼内小倌们围着的秦渡,他唇角一挑,杀不了月不言,他能把秦渡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于是,他拍了拍衣衫,扭着腰往楼下而去。
沈言被宫泽拉入房间,房门一关,他便紧张地摸上宫泽的身子和腿,并紧张询问道:“你身体有没有事,悬崖那么高,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宫泽笑着拉开他,安抚道:“我没事,小言,你先听我说。”
沈言又惊喜又紧张,他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宫泽,不过听他这般说,便闭了嘴,坐下后眼巴巴等着宫泽开口。
“那日我掉下悬崖后便失了意识,待我醒来时现自己在医院病房中。”
宫泽看了眼神情有些惊讶的沈言,继续道:“你与我正躺在病床上,我们中毒了,当下是深度昏迷状态。”
“中毒?怎么会中毒?”
宫泽轻轻摇头,“不知,妈妈他们也听不到看不见我,我只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应当是那晚我们吃的那家餐厅有问题。”
沈言皱着眉沉思,那家餐厅他吃了好多年了,甚至餐厅的服务员都与他相熟。
“小言,我们的穿书可能不是偶然。”
沈言抬起眼眸,疑惑道:“什么意思?”
宫泽眉头紧锁,他有些迟疑,似不是很确定,“我当时被困在病房中三日,三日里病房中一直有敲木鱼还有念经的声音,可病房中根本无他人,而且也没有任何的音响设备,我怀疑。。。。。。”
两人视线相撞,这令沈言想到那次梦到小世子时听到的木鱼声和梵音。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合常理,但我怀疑我们的穿书可能与这些年我们常去的那个寺庙有关。”
见沈言不说话,宫泽抬手覆在沈言的手背上,他轻声道:
“小言,爸妈还有你哥哥,他们都很难过,那三日,我在病房中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在无人时看着昏迷的我们抹眼泪,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是啊,爸妈自小便宠他,大哥虽待他严格,但是对他也是真心好,他不能让他们为自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