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盛南被吴越等人插旗为疆的消息还未传入京都。
一旦吴越将盛南彻底吞噬,定会广而告之,借此动摇民心,动荡大盛朝纲。
御书房内,秦渡坐在榻上喝着茶,而坐在龙案前的小皇帝则挺直腰杆,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秦渡呷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瞥了眼紧张的盛君年,声音低缓道:“方才本王已与你讲了盛南的局势,你有何想法。”
盛君年就像是学堂上被夫子点名的学子,手捏住衣角,神色略显慌张。
他眼神左瞟看向正站在他身侧的顾西望。
却听到秦渡轻啧一声,他立即站起身,磕磕巴巴的开口道:“回,回皇叔,朕,不知道。。。。。。”
秦渡蹙着眉,见盛君年向顾西望伸手,他呵斥道:“顾西望,滚出去!”
“是!”
顾西望有些心疼地看向盛君年,但摄政王之命他不得不听,他狠下心错开小皇帝伸过来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盛君年战战兢兢,他意识到皇叔生气了,顿时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盛君年!你是大盛的皇帝!这个天下将来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本王不可能帮你一辈子,你可明白?”
“是,小年明白!”
“抬起头来,大盛的帝王就要有帝王的模样!即便在本王面前也不该这般胆小唯诺!”
“是!”
盛君年抬起头,那张尚未长开的脸颊爬满羞愧,他红着脸咬着下唇,一副要哭未哭的委屈模样。
见他如此,秦渡终究还是心软下来,他起身,背对小皇帝叹息道:“给你一日时间,就盛南之事出一篇策论。”
秦渡方离开,小皇帝便扑到龙案上开始低声抽噎,不过没多久,他又起身,抬起衣袖用力抹干了眼泪。
这一世,盛君年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此后的人生,重活一世一切都不同了,既然皇叔放权给他,那他就要做一个对得起父皇,对得起天下,更对得起皇叔的君王。
御书房外,秦渡走到正在烈日下暴晒的顾西望身后,抬腿便踹了他一脚。
冷声道:“还嫌自己不够黑?”
顾西望挠了挠后脑勺,默默跟着秦渡去了凉亭。
见秦渡坐下,他又默默走到秦渡对面站好,以便秦渡抬头就能看到他。
“前段时日本王不在京都,怎听清风说你与小年日夜粘腻在一起,可有此事?”
秦渡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起伏,似只在诉说一件极其平常之事,可顾西望却在秦渡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他立即跪地道,
“属下知罪!”
“那顾少将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
此刻轮到顾西望结结巴巴,他一介武夫,肚子里的墨水连一茶盏的量都没有,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他的罪行。
只听他大声认罪道:“属下不该勾引陛下!”
哐当——
秦渡循着声响,看到不远处当值的黑甲卫竟纷纷掉了佩剑。
他转回视线,看着地上之人,拿起桌子上一个倒扣的茶盏便朝着顾西望的头上摔去,呵斥道:“没事就多读点书!”
顾西望垂着头,闷闷回了句:“是。”
让他读书,还不如打他一百大板来的舒服。
“本王不会阻碍你与小年之间的感情,但他将来是这个天下的君王,他需要有挑起重担的胸襟和能力,更要有承受危机的气概和决策。
他的视野该是广袤的天下,是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而不是日日守在狭小的皇宫里,与你朝朝暮暮。”
秦渡看向顾西望,也不知这个没脑子的能听进去多少。
“如今你在他身侧,本王希望是催促他成为更好的帝王,而不是成为他成长路上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