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照了照,这甬道更为狭窄,洞壁比起外面那条来说要的多,但至少也有十个年头了。
这道石门要好开许多,夏昭衣伸手按在门上,轻轻往旁边推去。
一股更难闻的潮湿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同样只开了一个小缝隙,夏昭衣看向对面的牢笼,和坐在牢笼里面的女人。
很长的头,油腻又枯槁,直直垂在上,还铺了薄薄一层。
牢笼里面有张小床,床上枕头被压得极平,被子也乱乱的堆在那边。
上散落许多树叶,积的非常厚,枯打卷,没人理过。
牢笼朝南的角落里面,有口破碗,破碗里的霉馒头,正在被两只老鼠共享着。
等了好一阵,身后像是没了动静。
赵宁轻皱眉,放下手里的树叶回头看去。
很优雅的回眸,缓慢却不病弱,后背端挺着,双肩也很端正,可惜这脸。
夏昭衣安静的看着她的脸,脑中想着她若没有受伤之前会是什么模样。
而赵宁却反倒被她微微吓到,随后也开始打量这个女童。
空气沉寂,外面的大雨淅淅沥沥,她们却反倒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
“你,”赵宁轻声道,“误打误撞来的?”
这么沉静淡定的小女童,竟没被自己这番鬼模样给吓到。
夏昭衣摇头:“不是,我就是来找你的。”
赵宁微顿,而后道:“谁叫你来的?”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夏昭衣从甬道上面轻跳下来,走来说道,“这门,是上锁了么。”
赵宁仍保持着坐姿,朝外面的牢笼看去一眼,而后低声道:“你再过来的话,那边就可能看到你了。”
女童却似听不到,伸手捏着铁栏外面的锁链端详着。
锈成这样,虽然不好开,可也不会难到哪里去。
夏昭衣抽出头上的一根削的极尖的小木簪,在锁孔上面轻轻挪动着。
极轻的一声咔擦声,锁链轻松的就被打开了。
她将锁链整根抽出来,尽量不出动静,然后打开牢门,轻声说道:“走吧。”
赵宁愣怔的看着被打开的牢门,再看向外边的刘三娘。
其实这个角度很不容被人看到,更何况,现在刘三娘背靠在那边,正望着外面的大雨絮絮叨叨,喃喃说着听不懂的话。
赵宁抿唇,起身走了过去。
脚步迈出铁门时,她垂看了眼旁边的老鼠,心底有些怅然,又觉得像是什么思绪都没有。
待她出来,夏昭衣又将锁链按照原来的样子,锁了回去。
石门只开着一道狭隘的缝隙,夏昭衣爬上去,轻而举的就钻了出去。
赵宁将石门推开些,瘦骨如柴的身子同样轻松。
她回身想要将石门堵上,夏昭衣拦住她,摇了摇头。
“不合上?”赵宁说道。
“不合。”
夏昭衣说着,已经钻出了第二道石门。
火把还搁在角落,洞里的风将火把吹得摇晃。
夏昭衣回头看着她辛苦的推着石门,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递了过去。
赵宁顿了下,伸手接过,揭开后,是一只被烤的脆嫩金汁的兔腿,外面包着很大一片叶子,叶子的芬芳也被带了出来,合成怡然香气,直扑鼻尖。
她抬起头,讶然道:“这是……”
“这石门不好推,你吃完以后生点力气出来。”夏昭衣道。
然后她就举着火把站在外面,没有一点要上来帮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