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窗子被封,外头有人守着,她该如何逃呢?外头一片漆黑,这应该还是在夜间,夜里不便行路,章彦安应该会等天亮再走吧?
他会去哪儿?坐船还是乘马车?而她应该怎么做才能逃脱?
瑾娴越想越乱,只觉头又开始痛了。
就在她苦苦思量之际,门突然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瑾娴不耐恼嗤,“我说过不想看到你!出去!”
瑾娴回怒斥,却惊讶的现来人竟是个熟人!
那女子的容貌太过熟悉,甚至令瑾娴有种仍在宫中的错觉,“东芝?你怎会在此?章彦安把你也抓来了?”
东芝看她一眼,并未回应,她也不惊慌,面色异常平静,瑾娴忽觉不对劲,她出门的时候并未带丫鬟,连知秋都没带,东芝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章彦安也没必要再去掳一个丫鬟,那么东芝出现在此,只有一种可能,
“你……该不会是章彦安的人吧?”
默然片刻,东芝点了点头,“是。”
瑾娴难以置信的望向她,在身边待了这么久的丫鬟居然会是章彦安的眼线!而她居然丝毫没察觉,这个东芝,伪装得可真够深的啊!
略一深思,瑾娴已然明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章彦安根本就没有把景儿带出宫,但他手中却有手绳和玉佩,就是有人在暗中助他吧!
“景儿的贴身之物是你交给章彦安的?”
东芝已然被现,再否认也没有意义,便干脆承认了,“是奴婢所为。”
瑾娴仔细回想着,那些宫人之中,她的确对知秋更加偏爱,因为知秋是最早陪在她身边,最懂她心思之人。东芝和夏星是后来章彦成拨给她的,即使她没与这两人没那么亲近,但该有的赏赐都少不了,瑾娴也不曾罚过她们,并无过节可言,东芝怎会做出这种事?
“为什么?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何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背叛我?”
为什么?东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娘娘您的确待奴婢很好,只可惜,奴婢只忠于信郡王一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无关对错。”
瑾娴气得直抖,她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拜那两样东西所赐,否则她怎会相信景儿在章彦安手中?
“若非那两样东西,我也不至于乱了方寸,上他的当。东芝,你害我害得好苦!”
东芝跪下请罪,“奴婢对不住您,娘娘对奴婢的恩德,奴婢只能来世再报。”
人会有来世吗?这一世的事,谁又能保证下一世记得住呢?“所以你这辈子如此忠于章彦安,是在报答他上辈子对你的恩德吗?他到底对你有什么恩情?”
东芝无言以对,默了许久也没回答,转而说起了旁的,“娘娘,饭菜凉了,王爷命奴婢端份热的过来,请娘娘用膳。”
她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情吃饭?“没胃口!我不要吃疯子准备的东西!”
“王爷交代了,您若不肯用膳,就让奴婢一直跪着。”
东芝跪着不起,从前的瑾娴的确心软,不忍让下人为她受罚,但这回却不一样,瑾娴恨瞪着她,怒极冷笑,
“你背叛了我,偷拿景儿的贴身之物,害我至此,我恨不得亲手了结了你!你还指望我同情你,为了不让你受罚而用饭?你做梦!你喜欢就跪着,与我何干?”
东芝也晓得自个儿没理,便一直这样跪着,可不论她跪多久,瑾娴都不肯用饭。
大约跪了一个时辰,她的腿已然失去了知觉,章彦安进屋一看,现桌上放着两份饭菜,瑾娴都没动。
东芝挪跪至信郡王这边,“奴婢没用,没能劝动娘娘吃饭,还请王爷降罪。”
瑾娴的脾气有多犟,他是知道的,“你已经尽力了,起来吧!”
东芝忍着酸麻之感,艰难的站起身来,她正待退下,却听信郡王道:“往后莫再唤她娘娘,改唤夫人。”
今后她只会是他的夫人,不再是章彦成的贵妃。他在畅想着与她的美好的未来,瑾娴却是心如死灰。
生这样的事,章彦成可能不会再谅解她,宫里是容不下她了,她不再是什么娘娘,但也不会是章彦安的夫人,这个身份她不认,
“莫要这般唤我,我不是谁的夫人,我只是我自己!”
眼瞧着瑾娴动了怒,章彦安又改口道:“那就先唤姑娘,等到了目的地,我会为你办一场婚仪,正大光明的娶你为妻,兑现我对你的承诺,到时再改口也不迟。”
他所谓的目的地是哪里?瑾娴终于转过身来,试探着问了句,“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不是很排斥他吗?这会子却突然问他要去哪里,章彦安不禁在想,她是在刻意套话吧?心生顾虑的章彦安没明言,
“去一个景致怡人的地儿,你肯定会喜欢的,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不说是什么地儿,怎就确定我是否喜欢?万一我不喜欢那里呢?”瑾娴想知道他的目的地,才好做打算,可他却防备深甚,
“你会喜欢的,即便你不喜欢也无妨,到时咱们再改道儿去别处,就当游山玩水了。”
游山玩水?他可真敢想啊!“你做出这样的事,就不怕被朝廷通缉?”
章彦安浑然不怕,“我们之间的事,章彦成已然知晓,你觉得他还会再要你,还会再找你吗?他根本不敢大肆宣扬,因为他要脸面。他怕旁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兄长私奔,所以他不会再追踪,不会公然下通缉令,只会不了了之,对外说你出宫遇险,失踪了。”
是啊!男人最在乎的便是颜面,章彦成也不例外,瑾娴也不会指望章彦成不计前嫌,
“他不会找我,但他可以用别的名义通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随意走动,得时刻提防着官府的搜查。”
为了这一天,章彦安准备了几个月,他的计划很周密,不会出岔子,“我敢带你走,便有应对之策,他找不到我们的,你不必为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