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她个教训,她是记不住的,可他又不舍得罚太狠,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也该受罚,于是瑾娴二话不说,直接凑近他,对准他的脖颈用力一咬。
章彦成猝不及防,忍痛诧异的望向她,“你怎的学我?”
瑾娴嗔他一眼,“谁让你食言来着?这也是给你的惩罚,不要想着嘴上认个错这事儿就结束了。”
这惩罚他喜欢,“还生气吗?不如你再多咬几口?你不必心疼,我受得住。”
“你想得倒美!”她才不会如他的愿,怕他再闹,瑾娴坐起身来下了塌,到妆台边整理仪容,而后又拐回来整理塌上的褥子。
方才他闹那一出,把褥子都给揉乱了,章彦成欲唤宫女进来,却被瑾娴给拦住,“这会子知秋不一定在外头候着,若是其他的宫女进来了呢?榻上乱成这样,让人瞧见又该多想了,还是我自个儿收拾妥当吧!”
自从入了宫,瑾娴越谨慎,就怕又被人揪辫子说闲话。
他让她做贵妃,就是希望她的地位高一些,做事能随心所欲,然而事与愿违,宫中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她终究不能那般自在,甚至还不如在王府时逍遥。
那时的王府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不让瑾娴去给江心月请安,免了诸多麻烦,可进了宫,江心月成了皇后,上头还有太皇太后和太后,瑾娴就不能再行特例,必须像旁人一样,按规矩请安。
瑾娴倒是没有跟他抱怨什么,但章彦成就怕时日一久,她受不了这繁杂的宫规,又会生出逃离的念头。
用罢晚膳,就寝之际,章彦成一直抱着她,不论她平躺还是侧躺,他都紧挨着她,没有一刻的分离。
先前他也会抱她,可不至于黏得这么紧,今儿个这情形着实怪异,瑾娴忍不住问了句,
“干嘛抱这么紧?就不能让我缓口气?”
那还不是她的那番话令他警惕起来,“我怕你又逃走了,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那种滋味简直度日如年,我实在不想感受第二回……”
这铜墙铁壁,逃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即使她有这个想法,也难以实施,“只要你守诺,我就不会走。”
闹这么大一出,他也不好意思再改口,“不会再拖了,于连海的事,我会尽快解决,年前一定把景儿送到你身边。”
瑾娴这边没什么意见,章彦成便开始实施他的计划,太后装病,他请钦天监的人去算卦。
钦天监的人按照皇帝的交代扯理由,于是太后顺水推舟,命人找属狗的金命之人,恰巧就找到了景儿。
择日不如撞日,太后直接就命人将景儿接了过来。
等太皇太后知晓此事时,景儿已经在寿康宫中了。
太后的理由是景儿的命数与她相合,有助于她养病,纵使太皇太后再怎么不情愿,却也不能无视儿媳的病情去抢人,毕竟皇帝只是她的孙子,不是她的儿子,当祖母和母亲起冲突时,皇帝肯定会维护他的母亲。
太后早不病,晚不病,偏赶在这个时候病了,还把景儿给接走,这未免太过巧合,太皇太后心下起疑,找了个借口将钦天监的人叫过来问话。
问了半晌也没问出个结果来,钦天监并未透露什么,太皇太后不禁怀疑这是彦成的主意,他定是听到了风声,才故意提前将景儿给送到了别处,难不成,彦成晓得她接景儿过来的目的?
彦成这孩子,太有主见,看似乖顺,实则心思深沉,太皇太后就怕拿捏不住他啊!万一他反悔,她又该如何制衡他呢?
景儿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她只得放下这个念头,再想别的法子。
景儿之事,瑾娴暂时接受,只等着章彦成那边的动向。只是这诸多宫规,她还需要去适应,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从前在王府时,她还能睡懒觉,想睡到什么时辰皆由她,若无大事,无人会唤她,入宫之后,规矩便多了,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不喜有人打搅,但妃嫔们每隔十日得去请安一次,太后那边是每隔五日去一次,皇后那边就更频繁了,每日都得去一趟,好没意思。
但这是规矩,她没什么特殊状况,也就不能例外。
这日清晨,瑾娴照例和晴蓝一起,去给皇后请安,恰巧今日也得给太后请安,众妃嫔先去凤仪宫坐了会子,而后又在皇后的带领下去往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众人正在说着话,眼尖的颖妃瞄见她颈间有红痕,当即指了出来,“哎?瑜贵妃的颈间怎会有一抹红痕?该不会是蚊子咬的吧?可这秋天也没蚊子了吧?”
这种话头,顺贵人是最感兴致的,可话的人是颖妃,顺贵人记恨颖妃出卖她一事,也就不愿接她的话茬,加之她才受罚,更不敢当众奚落瑜贵妃。
嘉嫔瞄了一眼,但看瑾娴眼神尴尬,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遂打岔道:“入秋也有蚊虫啊!昨晚我还让宫人燃了艾草呢!”
颖妃红唇微瞥,“可我瞧着瑜贵妃的颈间还有齿痕呢!好似不像是蚊虫叮咬,你该不会又使些狐媚招数,迷惑皇上吧?”
江心月定睛一看,果见徐瑾娴颈间有片可疑的痕迹,当即呵斥,“瑜贵妃,皇上尚在守孝期,当需戒酒色,你怎可勾引皇上?简直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