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他终是放下了筷子。
瑾娴虽然失望,却还是起了身,“王爷您有事要忙,那我先回去了。”
方才她一直在念叨,这会子难得上了桌,一口菜还没吃,就这么走了,她肯定很遗憾,章彦成开口唤道:“火锅已然做好,你不吃岂不浪费?”
是浪费,但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啊!“可您这位主人都走了,我这个客人也没道理再留下。”
章彦成正色纠正,“你不是客人,你是本王的女人!无需拘束,你先吃吧!我去一趟沧澜院。”
他再三相留,道罢这句便走了。瑾娴只觉一个人留在这儿没意思,她想离开,却被小右子给拦住了去路,
“瑾姨娘,王爷请您先用膳,您就留下吧!若是王爷回来瞧不见您,会责怪奴才的。”
下人们都怕担责,瑾娴也理解他们的难处,只得暂时留下,可她深知,王妃在病中,章彦成一旦去了沧澜院,便不太可能再回来,今晚他应该是会留在那儿陪王妃的。
可他的性子,谁也说不准,他不回来还好,万一回来了,而她已经把菜吃乱了,岂不尴尬?
美味佳肴就在眼前,而她却陷入了两难,吃,还是等着,这是个问题。
章彦成去沧澜院的同时,还又吩咐下人去请了个大夫,他倒要看看,江心月特地把他请走,是真病还是伪装。
当他到得沧澜院时,便见江心月正躺在帐中,瞧见很是虚弱,有气无力的抬身唤了声“王爷”。
“王妃抱恙在身,无须多礼。”
章彦成近前,在帐边坐下,抬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现她的额头并不烫,脸颊也正常,似乎并无烧的迹象。
他心下生疑,却也没多言。
丫鬟在旁扶王妃半坐起身,又抱来被子让她依靠着,江心月咳了几声,涨得面色通红,待稍稍平缓之后,她才歉声道:
“天色已晚,叨扰王爷来此,实属不该。”
该与不该,她都这么做了,章彦成淡应道:“王妃言重了,你身子不适,本王自当过来探视。”
“王爷还没用晚膳吧?青茶,快让人上晚膳。”
章彦成摆了摆手,只道不必,“王妃还在被病痛折磨,本王忧心忡忡,哪里吃得下饭?还是等大夫来诊断之后再说吧!”
倘若她真的烧,那么念在夫妻情谊,章彦成会留下陪伴,但若她伪装,那就莫怪他无情!
她已然让青茶道明她的病况,怎的王爷又请了大夫,是觉得前一位大夫医术不高,还是对她不信任,刻意试探?
真相如何,容不得她多想,只因荣王请的大夫已经前来求见。
大夫诊脉时,江心月不自觉的心跳加,等着看他怎么回话。
好在大夫的说法和青茶的说辞一致,江心月也就放心了。
然则江心月不知道的是,其实来的路上,章彦成就曾交代过小允子,让他跟大夫通个气儿,不论待会儿结果如何,都按青茶的说辞来讲,至少要在外人面前给王妃留个体面。
若是真的,大夫便不再开药方,只说一声,按原来的药方用药即可,但若是假的,大夫便会再开一张药方出来,章彦成便会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