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那位晴姨娘路过岚姨娘身边时不自觉的咳了两声,岚姨娘立马以帕掩鼻,皱眉嗤道:
“苏晴蓝,你要咳嗽离远些,别对着我咳,再把这病传染给我就麻烦了!”
她那嫌恶的眼神刺痛了晴蓝,丫鬟霜儿忍不住辩解道:“咳嗽哪能忍得住?再说晴姨娘用手帕遮挡了的,您何必斤斤计较?”
“她这病都半年了,迟迟好不了,我当然得谨慎些。”岚姨娘嫌她晦气,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霜儿还想再说,却被晴姨娘拉住了手腕,“罢了!我这身病体,本就不讨喜,无谓与人争辩。”
后方的姚姨娘行至晴姨娘身侧,温然一笑,“岚妹妹说话直白了些,不过你也该为自己着想,病了这么久还没复原,要不就换个大夫瞧瞧吧!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啊!”
她为何会这样,还不是被人所害!晴蓝心中怨忿,却又无处可诉,只得掩帕低声道了句,“多谢姚姐姐提点,我会留心的。”
瑾娴见状,不禁在想,姚姨娘是真心关怀晴姨娘吗?还是别有目的,伪装和善?
既然姚姨娘能对别人伪装,为何对她没有好脸子?又或者说,姚姨娘只喜欢弱者,而她太过强势,时常反驳,是以姚姨娘才会故意针对她?
实则瑾娴就是瞎猜而已,真相并不重要,像姚姨娘这般虚伪之人,她也不屑与之周旋。
往后的这段日子,章彦成并未再来过织云阁,瑾娴当然不会找他,前两回他很大方的赏赐了许多银子,眼下她不缺银子,他来不来无甚所谓。
这日上午,知秋去往浣洗房送衣裳,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小右子,小右子才从府门口过来,瞧见她便对她道:
“才刚我在门口瞧见有个少年自称是瑾姨娘的弟弟,吵嚷着要见瑾姨娘,可是侍卫拦着不许他进。”
知秋急忙去将此事禀报主子,瑾娴闻讯,猜测应是方致远有什么难处,她立即赶去往府门口,幸得方致远犟着没走,一直候在大门处,这才得见姐姐。
瑾娴想请弟弟进府,怎奈侍卫拦得紧,说是没有王爷的命令,闲杂人等不许入府。
她只是一个侍妾,侍卫们不可能给她颜面,眼下章彦成不在府中,她连个请示的人都没有,无奈之下,瑾娴只好给侍卫塞了碎银,说是就在府门口跟弟弟说几句话,
“一刻钟,只要一刻钟就好。”
侍卫收下了碎银,这才睁只眼闭只眼,没再相拦。
随后瑾娴带着弟弟来到王府门口的拴马桩旁,低声询问,“致远,生了什么事?可是你在家被欺负了?”
方致远义愤填膺,恨声道:“那天回家后,我认真考虑了几日,还是决定去参军。
小舅舅来徐家跟徐宏商议,可徐宏竟然不同意,他想让我继续读书考科举,可是姐姐你也知道,我不爱读书啊!硬逼着我也考不上的,但徐宏不松口,小舅舅也不好强求。
眼下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偷跑出来找你,姐,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帮我,我想去参军,不想再待在徐家!”
致远待在徐家的确是一种煎熬,既然他心意已决,那她合该帮他完成心愿,
“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去,别跟徐宏犟嘴,别激怒他,以免吃亏,等我想好法子就去找你。”
嘱咐过罢,目睹弟弟转身离去,瑾娴这才回府。
方鹤鸣虽然是致远的舅舅,可徐宏是他的父亲啊!孩子的前程,必定是父亲说了算的,瑾娴出面怕是也说不动徐宏,思来想去,似乎只有章彦成才能压制徐宏。
瑾娴打算找章彦成帮忙,却不知他是否会同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