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女人,本不该拒绝他的亲近,可她觉得章彦成每说一句话都在试探她,以致于她心弦紧绷,一刻也不敢放松,总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来应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掉进了他提前预埋的陷阱里。
基于此,她不太希望他留下,一旦他在身边,她便不能真正放松。
好在王妃回来了,她才得以解脱。
折腾了这么久,她还没用晚膳,瑾娴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便唤知秋上菜,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睡觉。
且说章彦成离了织云阁,便去往王妃的寝房,到得沧澜院,王妃江氏将将褪去吉服,才换上便服。
连在宫里待了五六日,她整日绷着心弦,略有些疲惫,人也清瘦许多,没什么精神。听到动静,她回起身,一脸凝重的望向来人,而后挥手示意丫鬟们都先退下。
章彦成并未客套,开门见山,“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了?可有好转?”
王妃月棱眉紧蹙,压低了声道:“据太医所说,皇后这是旧疾加心病,偏偏赶上秋冬天渐寒,就看这个冬日了,若她能撑过去,开春天暖,这病也就能康复,如若撑不过,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外头轰隆一声雷响,秋日闷雷,着实少见,负手而立的章彦成看着窗外,沉声慨叹,“要变天了!”
窗外阴风阵阵,看样子要下暴雨了呢!江心月不禁有些期待,只因她知道,荣王的机会来了!
“王爷,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跟我爹知会一声?”
王妃名唤江心月,乃英勇公江开泰之女,江开泰奋战沙场二十载,战功赫赫,这才得了个英勇公的爵位。
大尧国与南越才打了一场仗,大尧大获全胜,南越投降求和,眼下江开泰正在那边商定邦交的条例,尚未回都城。
江心月担心朝局有变,想派遣亲信提前跟父亲知会一声,章彦成却摆了摆手,
“在皇后娘娘的病情没有定数之前,不要轻举妄动。父皇与皇后感情深厚,谁若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那便是出头鸟!暂且稳住,静观其变。”
王爷不让动,王妃自当遵从,“那好,再等等,希望我爹能在年前回来。”
英勇公是否回都城,似乎都改变不了皇上的主意,皇上想立谁为太子,谁也说不准,但皇后娘娘能否撑得过去,的确会影响皇上的决策。
章彦成只盼着今年的第一场雪尽早来……
一夜好梦,瑾娴还在梦中神游,却被知秋唤醒。
知秋晓得主子贪睡,她一般不会吵醒主子,今儿个是有要事,她才会主动来唤,说是时候不早了,该起身去拜见王妃了。
瑾娴迷糊睁眼,懵了好一会儿才道:“今儿个又不是初一十五,不必给王妃请安吧?”
“可你才跟王爷圆房,按礼得给王妃敬茶。”
这话好生耳熟,瑾娴总觉得好似听过,“前几日不是才给李侧妃敬过茶?”
知秋却道不一样,“侧妃终究不是正妃,王妃已然回府,您也得给王妃敬茶,咱们不能失了礼数,落人话柄。”
知秋一再催促,瑾娴没法子,只得撑着困意起身洗漱。
入府这么久,她还不曾见过王妃,却不知王妃脾性如何,是否好相与。
到得沧澜院,瑾娴才现,除了珍姨娘之外,一众侍妾都过来了,就连李侧妃都来了!
瑾娴暗自庆幸,幸得知秋把她从帐中捞了起来,她若缺席,可真是失礼,又得被人说道。
可即使她来了,还是躲不过被议论,这不,她才刚落座,就听王妃问了句,“珍姨娘呢?还在睡懒觉?”
李侧妃尚未吭声,姚姨娘便迫不及待的回话,“那得问瑾姨娘了,这事儿瑾姨娘最清楚。”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移向瑾姨娘,瑾娴暗叹不妙,心道姚姨娘还真是喜欢给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