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王爷语气不善,染翠心直颤,强自镇定,解释道: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擦药这些活儿,本就该由奴婢来做,只是大夫说,受伤的部位需要在擦药时按揉,大夫多有不便,奴婢手笨,按得不好,珍姨娘都疼哭了,奴婢实在没法子,只能来请示王爷。”
这理由给的倒是合情合理,章彦成默然片刻,随即起了身,去往落霞阁。
王爷愿意去,染翠暗松一口气,心道主子交代给她的任务总算是办妥了,如若请不到王爷,回头她必会挨训的。
落霞阁中,倚在榻边的意珍焦急不安的等待着,原本她还在为此事置气,想等着章彦成主动来找她哄她,可是姚姨娘的话令她有了危机感,后院的女人那么多,尤其是像瑾娴那种有姿色又有心机的,她防不胜防啊!
是以她不打算继续等待,决定听取姚姨娘的建议,主动想法子将章彦成请过来,但她不确定他会否过来,万一他不肯来,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真的要失宠了?
意珍越想越担忧,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在她焦虑之际,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意珍仔细去听,似乎不止一个人的步子,那也就是说,染翠把王爷给请来了?
欣喜的她顺势躺下,染翠立在一旁恭敬的掀开团花棉帘,章彦成负手进来,便见意珍正蹙眉歪在枕边,瞧见他的身影,她痛楚的面上难掩惊喜,
“王爷,您怎的来了?”
他为何会来,她应当比谁都清楚,章彦成定睛望向她,默然不语,看得意珍心里直毛,就在她心虚无措之时,章彦成终于开了口,
“染翠说你伤得很重,本王若是不过来,你这脚怕是要废了,往后都不能跳舞了。”
意珍当即责备染翠,“你这丫头怎的不听话?我说过,这点小事不要惊动王爷,您竟敢背着我去找王爷!”
章彦成不喜欢听戏,不耐打断,“染翠也是关怀情切,你何须怪罪?”
染翠在旁告罪,意珍适可而止,没再说她,艰难地挪动双腿,想要下帐给他行礼。
章彦成顺势近前,在榻前坐下,伸手扶了一把,“你既有伤,无需多礼。”
感知到他掌间的温热,意珍心间一暖,“多谢王爷体恤。”
“伤在哪儿?我瞧瞧。”
说话间,章彦成抬指掀开她的衣裙,低眉一看,果见她的脚踝处红肿一片。
意珍就知道,章彦成肯定会看她的伤势,如若没有红肿,明显是在作假,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意珍还真就故意扭伤了自己的脚,是以此刻她的疼痛皆是真的,并非伪装。
章彦成没吭声,抬指拿起一旁小桌上的药,倒在指尖,抹于她微胀泛红的脚踝处,再用指腹轻缓的将其推开。
意珍轻嘶出声,“疼,还请王爷怜惜,轻一些。”
明明只是擦药,可她却娇声轻吟,竟有一丝帐中撒娇的意味,染翠听得脸红,默默退下。
章彦成觉得自个儿已经很轻了,可她仍旧喊痛,于是他又放轻了力道,“还疼吗?”
意珍摇了摇,“还好,没那么疼了。”他这般高傲的一个人,居然肯纡尊降贵,亲自为她擦药,意珍心甜如蜜,娇声道:
“王爷,您对我真好!”
章彦成本不打算来的,只是今日有件事要跟她说,这才顺势来此,“你大哥的腿伤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