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方本就是个凉薄的冷性子,无方山上上下下也都跟着走冷冷清清路线,除了大白胖子是个开心果,其他仙婢一个个都是牙尖嘴利说话不饶人的性子。可他们到了小栀子面前就只有吃瘪的份,只要小栀不惹事生非给他们添乱就要烧高香了。
这时节整个无方山都像是在过节一般,沉浸在一种欢快的氛围里。到处是笑脸,到处是笑声。这都源自无忧花的神奇功效。漫山遍野如火如荼盛开着的大堆大堆无忧花不仅是无方山一大胜景,也带来了巨大收益,再没有其他地方的无忧花能长的这样好开的这样艳,效果这样神奇。
无忧神花名副其实,闻香使人心情愉悦,花朵泡茶使人眉目含笑,果实可以使人忘记一切烦恼。每日清晨都可以看到小童子和仙婢们收集香气到闻香瓶中,上午采集无忧花,下午做花茶,一片忙碌景象。
小栀子和湘竹、芍药、红玉那几个小仙婢整日厮混一起,研究把各种花碾成泥做香膏,还帮着大白打理各类畅销货品,忙得无方每日都难得见到她人影。
“她又去哪里了?”
“刚去老君庙里讨要灵丹去了!”
“老君那个吝啬鬼,半颗灵丹就要了他的命了,哪里舍得给人!”
“小栀姑娘不同,她每日都带着好酒给老君,每次都不会空手回来。”
“好酒?”无方眉头一皱,有些不好的预感。终究忍不住去打开酒窖,看了一眼差点吐血!辛苦搜罗珍藏的绝世好酒已经空了小半个架子!
这个臭丫头,真能够祸害的!他颇为郁闷拿了一瓶酒跑到无忧花树下,斜躺在草坪上,右手撑着脑袋,自斟自饮。
“你躲在这里清闲自在!”
晚上小栀子兴高采烈跑回来,一袭淡鹅黄的纱裙衬托出小脸蛋激动的粉红色,迫不及待显摆她刚得的一颗灵丹,“瞧,这颗灵丹是老君刚炼出来的,一颗能长五百年灵力。”小小的巴掌直直伸到了无方的眼前。
无方恹恹的瞧了一眼,“是用哪瓶酒换的?”
“就是架子最上面那个蓝色的瓶子。”
小栀子看无方神色不对,急忙问,“我是不是拿错了?”
“无妨。”无方有些心痛。
“是不是好酒?老君不会后悔吧!”
“无妨。”糟老头子他后悔个鬼!还不定怎么偷着乐呢!无方心头在滴血!
那瓶是酒神杜康在世时酿造的传世之作,屈指可数,平时他都没舍得喝,老君这个老头子真会占便宜!
小栀子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嗯,好香,回味甘洌。”一口气喝了五六杯。
无方笑骂,“这是蟠桃园的大蜜桃做的桃酒,刚酿制了半月,好喝归好喝,后劲儿十足。”
“哪有什么,你知道我在妖谷里,大耳朵怪也给我酿了果子酒,我喝一大桶都不会醉!”
无方眉毛微挑,“大耳朵怪,叫这么亲切,你们关系很好?”
“那当然,我们难兄难弟同甘共苦,一起练功一起喝酒一起抓鸟一起打鱼一起玩骰子,我还给他剪洗澡呢!嗯,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告别呢!”小栀说着摇了摇空酒壶,没酒了。
无方突觉心情大好,只一挥手,不远处的寒潭里,飞出来几坛子冰镇果酒稳稳落在身旁。无方撕掉封蜡,一手拎起坛子,咕嘟咕嘟咕嘟,酒汁顺着嘴角流到白纱罩衣上,洇出些许淡红色。
小栀子也不示弱,抱起一坛子喝了一口就夸,“甜、绵、软、劲、香,冰爽微甜还有些许天然的气泡,这是什么酒,爽!”
“酒鬼刘伶的存货美人醉,地下永冻层的冰块挤压出的天然气泡水酿制,越是低温储藏越是浓郁香甜,口感上佳美人最爱,传说酒香蜂醉蝶不舞。”后面还有一句他没有说,传说喝一壶至少要醉上十天!
“美人醉!和我好配!”小栀子一副大言不惭的迷之自信。此刻她髻微斜,两腮红透,星目朦胧,笑如芙蓉,张开双臂在花雨中欢快地旋转起来,落花在她的裙裾间翻飞。
无方笑而不语,斜依在树下,看那无忧花洒落在她丝、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