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群众,曹恒准备离开,人群中一个老人突然走过来,说道:“曹市长,我知道你是好官,我儿子被抓进去7天了还没放回来,他们只是维护自家的财产,为什么说抓走就抓走,又没有打人。”
曹恒没有立马回答他,把目光转向汪思琮,希望他赶紧补救,做错事了不要紧,关键是不能一股脑错下去。
汪思琮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说道:“我马上让人调查,没问题立马就放人回家,我们政府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老乡们再见,有问题可以随时到信访局举报。”曹恒挥了挥手上车。
“曹市长,我坐你的车一起回去。”汪思琮上了副驾驶,准备吸烟,意识到曹恒不抽,又把烟揣回兜里。
曹恒把副驾的车窗降下来,说道:“没事,随便抽,我只是不抽,又不是闻不了烟味。”
“谢谢啊!”汪思琮把烟点着,胳膊靠在车窗上,说道:“要不是你今天突然过来搞这一出,我还不知道被瞒多久。”
曹恒说道:“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瑞文市咱俩是一二把手,咱俩要是不和,工作没法开展下去,说白了,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过去对彼此有些误解,
我不在意能不能升官,只希望我来了,这里的百姓生活能好起来,仕途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诱惑力,规矩太多,不守规矩的人多少出了点问题。”
汪思琮说道:“外人看我们手握实权,认为能办很多事,说白了,我们是听命于人,没得选择,有时候觉得事情那样做是错的,但不得不那样做,稍微不听话会没饭吃。”
他这是认为自己在这里的一切是听老爷子的命令,曹恒说道:“我从来不听命于谁,我只在规则内做事,规则外的事我不会做,更不会理会所谓的潜规则,不让人随意指挥,这是咱俩不同的地方。”
汪思琮何曾不明白啊,西城区的开商里有他投靠的王家太子爷:“站了队,人家给了资源,给了机会,相当于把自己卖了,从内到外,肉体和灵魂一起卖了。”
曹恒认为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我多嘴提醒你一句,西城区的开公司贷款用途要监管,不然,钱转走了,房子几年盖不下来,我怀疑他们补偿款的钱也很难凑出来。”
汪思琮懵了,真要是这样,西城区这片是他一手主导的,老百姓不得把他撕了,真出了事,他的前途到此终止,提前去养老。
颤着声音问道:“怎么办?”
曹恒想了一会儿说道:“先跟他们协商,把该给的赔偿款给了,找个借口把贷款拖一拖,等他们把钱花了,你再通知银行放款,这笔钱由市政监管。你来管,人家还会认为你不忠心。”
汪思琮脑袋都是懵的,王大少是要把碗端走啊:“我该找什么样的借口?”
曹恒说道:“这个你自己想办法,我们是服务这个国家和人民,不是服务某一个人,立场出了问题,做什么都会被动,你是靠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有人提拔是他觉得你能做好这件事,并非是他的恩赐。”
接着说道:“他在你眼里或许是个人物,我想抽他,他就得乖乖立正,去年在上京涉及到间谍案刚过去,他又出来作妖,看来教训还不够。
老王头再不加以约束,迟早得把他王家玩死,不过,王家的荣耀延续不了多少年,到王宇这一辈,唯一的儿子整天不学无数,女儿能力再强,该嫁的已经嫁人了。”
他爹再给他留下再多资源,只要人没了,一切白搭,人走茶凉,何况是挂了,会有无数头饿狼扑上来把王家蚕食干净。
汪思琮不再说话,到了单位一言不下车,想明白了当时王宇为什么会向家里全力举荐他到瑞文市,合着是方便他们来捞钱。
公司跟他们关系不大,把贷款掏空,直接申请破产,最终地方银行多了几百亿大窟窿,自然是需要找人出来担责,投资是他挽留下来的,责任会他自己承担。
拿他的碗吃饭就算了,吃饱还把碗端走,一开始没意识到问题,
王宇一直没有出面谈投资的事,安排了几个人过来,
当时曹恒拒绝了投资,那些人反倒找上他,提了一嘴王宇也是公司股东,以为是少爷想拉他一把,合着是要挖坑把他埋了。
汪思琮把办公室门反锁,绞尽脑汁在想脱困的办法,曹恒话里的意思是可以把责任推给他,但必须要找到一个好的借口。
曹恒主动给出善意是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不和导致瑞文市的百姓受苦,更不想他们房子拆了,最后没有住所。
他一回来,高兴凡便跟着他进办公室,说道:“你插手了西城区的事?”
曹恒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走回办公桌后坐下道:“不得不插手啊,我们斗来斗去受伤的还是百姓,他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父仇人,
我们只是做事的方式不同,立场不同,过去我先入主把他归类为王家那一队,看他不顺眼,是我思想狭隘了,
咱们以后做个心胸宽广的人,一开始不让你插手是不想项目烂了,咱们跟着背锅,
我这两天在西城区转了几趟,我认为我不可以再袖手旁观,汪思琮就算落马了,也抵不上西城区那三千户人的损失,
我不能拿老百姓的利益去怄气,更不想收拾烂摊子,趁它稀巴烂之前挽救一下。”
高兴凡说道:“你说的确实对,工作上还是得同频才行,否则,接下来的项目进展会很迟缓,我没想到这个层面,没提醒你。”
曹恒说道:“你是不好意思说吧,进入体制内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没有一点觉悟,在我这里你可以直抒胸臆。”
“行,那我出去转转,每天要出去转一圈才能看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