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好费用曹恒找到主治医生,希望能尽快安排手术,对方表示会即日请上京专家过来操作这台手术,逼得再紧没用,人家才是专业的,就给他们一段时间。
给家里打过电话中午不要送饭菜过来,但老太太还是来了,戴一副老花镜,背有些佝偻,走路一瘸一拐,见到曹恒时说,“你就是小曹吧,谢谢你。”
立即把老人家扶住,“阿姨,我和薛鄂是朋友,我们认识十年了,我做的事都是该做的,您不用说谢谢,请坐。”曹恒把她扶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老太太老泪纵横,“我们家薛鄂那小子好福气,认识你这样的好朋友,他爸住院没能回来,我能理解他,他的工作是守护一方平安,家事是小事。”
“有您这样大义的妈妈,薛哥才能始终保持着对工作的热爱和对信仰的热忱。”
老太太出感叹道,“唉,但我们到这年纪已经活够了,治疗只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出于人道不能眼睁睁看着还能活一天的生命随意流逝。”
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她的话,曹恒转移话题道,“我等会儿跟您回家看看家里情况吧。”
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儿子的朋友,他帮助的已经足够多了,去家里看看是想再帮忙做些什么,婉拒道,“不用了,家里一切都挺好。”
“我既然来了就会在这里待到老爷子做完手术,想去家里看看嫂子。”处于困难的人在接受别人好意前总会推辞一番,这种推辞俗称客套,
可以理解为不想让别人觉得是在施舍我,不是我想要是你强行塞给我。这是最后的倔强。
带来的保温盒里只有两个菜,一荤一素,荤菜没看到什么肉,素菜是辣白菜,曹恒囫囵吃完收拾起来,“阿姨,我们现在就回家。”
薛鄂已经是实权正厅级干部,稍稍贪一点就能让家人好过。可他的生活再困难,不该拿的钱没伸过手,扶着老太太坐进车里,
中途去了一趟市大购物,主要是米面粮油蛋类和肉类,来来回回跑了三趟才再次上路。
“我们家很清白,下次不要买这么多东西,被人看到又要乱想。”
理解老人家的忧虑是什么,不想儿子欠人人情。未来,被人索要人情,用手里权利还人情债,曹恒解释道,“我和你们家的关系很清白,我的生意在江海,薛哥也没有主管商业,我要贿赂也该找市委书记或者相关部门领导班子。”
“作为父母希望儿女走得高走得远,又害怕子女会把路走歪,他这个位置容易受到很多诱惑,他爸爸经常提醒他有些东西过有名有钱,那就是信仰。”
只想说一句先生大义,老太太七十岁了,脸上有些老年斑,举手投足间有股子文人风雅。按照她给的地址导航到老旧公寓楼,院里老树粗壮,墙壁上爬满藤蔓,如同一片小森林。
上楼需要步行没有电梯,曹恒肩扛五十斤大米,两手各拎一个大袋子跟在老太太身后,楼梯间墙壁上整块大白缺失,突然意识到,城市里有一部分人的住房条件还没农村好。
他们这样的家庭居住条件如此简陋,普通市民又该如何,高房价掏空一代又一代人的钱包,透支一个又一个人的未来,其实没必要非要往大城市里挤,对于开研究类的企业可以把研究室设立在相对落后的城市里,
在一线城市税后一万,在五线城市开到八千工资有很多人会很乐意。大多数人会说为子女前程考虑,先得认清楚孩子是什么样的苗子,不是那块料还不如把钱省下来买更大的房子。
五线六线城市教育是比不上一线城市,但是很少有那种课外辅导内卷,国内有部分省份对于体制内考试大专学历就可以选择考很多岗位。
今天拼老命只是为了明天过得舒服,何不换个地方玩,今天同样过得很舒服,为何要去要命地去拥抱不属于自己的虚幻梦境。
到七楼老太太终于拐弯,走过长长的走廊,锈迹斑斑的钥匙插入锁孔里拧了几下开门,曹恒把东西送进厨房,准备下楼把剩余的搬上来。
坐在轮椅上做手工活的女人笑着向他打招呼,“你好,我是薛鄂的妻子,林先鹅。我行动不便,不能起来迎接你,对不住啊。”
“嫂子好,我是曹恒,薛哥的朋友。车里还有些东西没搬完,忙完了我在陪您聊天。”曹恒下楼期间想到曹治安,老头能不能给林先鹅治病,她不是外力导致瘫痪,是突然间瘫痪。
村里信号基站还没弄好,暂时联系不上他,心里想着事,来来回回上下几次终于把东西搬完。
薛母端来一杯茶水,“家里就剩些茶叶,老头子一直舍不得喝,宝贝得很,正好他今天没在家,用来招待你。”
“好茶叶给我喝就是浪费,我压根就喝不出好坏,”曹恒接过,坐到林先鹅旁边的凳子上,看着桌上托盘里一颗颗人造珍珠道,“嫂子,你做这个手工活一天多少钱?”
“没法用钱衡量,家里到处都要花钱,不干这个我又做不了其他劳动,能替家里分担点压力就行。”工作八个小时最多的时候挣76块钱。
招工人到厂子里上班一个月至少开四千工资,资本家是会赚钱,最后还要说我们是合作共赢,曹恒没有嘘寒问暖表现得太热情,
目光四处大量,墙壁上贴着大量奖状,本该白色的腻子墙微微黄。沙也上了年纪,目之所及都是上了年纪的玩意儿。
家里没有一件新家电,电视机还是本世纪初的产物,客厅三十平米左右,吃饭和休息都在一块儿,有三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