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愣了愣后,又喝道:「你以为,你和辅同在一个社团里,就能算搭上关系了?
没想到你这样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如此幼稚!竟然把社团的实力竟然当成自己的本事!
辅在这个社团,充其量只能说明这个社团厉害,而不是你有多厉害,也并不意味着你和辅建立了真正的私人关系!」
「什麽叫真正的私人关系?」李如松还是很不服气的问道。
李成梁问道:「听说辅比我还年长,你敢叫辅一声世伯吗?」
李如松顶撞说:「我敢叫世伯,但赵辅他不敢答应,非让我叫他老哥!」
李成梁:「。」
自己是不是对儿子太过于苛刻了?竟然开始满嘴胡说八道了,这样传出去,只怕要招惹祸事啊!
李如松见父亲不信,又说:「前夜我喝多了,就是去参加了社团年终聚会!本来这聚会不该说出来的!
当时我就坐在赵辅旁边席位,敬酒的时候,他说林九元一直称呼我为老兄,所以他可不敢以世伯自居,让我也喊他老兄!」
李老将怀疑人生,巴结辅这麽容易吗?那他自己二十年来送出的一箱箱的金银人参,意义何在?
自从父亲到了京师,一直被骂的李如松忍不住挑衅说:「你结交张江陵或者申吴门时,可敢与他们称兄道弟否?」
李成梁抄起手边的如意就打,一边打一边喝斥道:
「辅让你这样喊,你就真敢这样喊?让别人看了,只以为我李家没规矩!各论各的,这个道理懂不懂?」
四十多岁的正一品左都督抱头鼠窜,一直逃到了大门外。
他算是看出来了,父亲就是气不顺,哪怕自己回家进门先迈左脚也是挨骂。
这个家真没法呆了,想到这里,李如松再次生出了出外当总兵的念头。
本来李如松就不喜欢在京师当孙子,更愿意出镇当土皇帝。
由于种种原因,很难如愿,好不容易当了半年宣府总兵,又被赶回来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李如松还是挺理解父亲的。
如今亲爹被解职了,自己不用留京城当「人质」,做总兵机会是不是又来了?
于是李如松转头就往兵部尚书叶梦熊府邸而去,这种事兵部尚书是经办人,最好使。
自己和叶梦熊好歹有一起宁夏平叛的交情,还都是更新社荣誉社员,说得上话。
到年底了,各大佬家门口访客都很多,还都是带了年礼的。
李如松插了个队,直入叶大司马书房,请求道:「如今家父蒙皇恩得以归宅休养,但我李家报国之心却未曾休养。
我愿意代父继续出镇边陲,大小不拘,远近不论!」
叶梦熊笑道:「李都督稍安勿躁,再等等。」
李如松疑惑的说:「等什麽?」
叶梦熊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林九元离京前与我谈话时,专门提到过对你的安排。
他就说了四个字——以待天时,所以我让你稍安勿躁,再等等。」
「以待天时?」李如松琢磨了一下,忽然大惊失色,「莫非要造反?这可万万使不得!」
叶梦熊:「。」
你李如松的想像力还挺丰富。
从叶大司马这里出来,李如松又去拜访赵辅,他准备请老哥哥随便题几篇字,拿回家镇压父亲。
年终岁尾,社交多聚会多,已经下台的三位阁老那边,也是门庭若市。
虽然他们下台了,应该返回老家去,但是总不能大过年的赶路,所以都是准备过完正月十五再启程。
还能「门庭若市」倒是挺稀奇的,按一般规律来说,人走茶凉才是正理。
但是任何看似违反规律的事情背后,肯定都有着更强的规律在运转。
原次辅王锡爵的心情抑郁,但还是打起精神接待宾客,虽然脸上笑容很少。
算命的说他有辅之姿,眼瞅着已经当上次辅,怎麽就和申时行一起回家了?
又送走了好几拨客人,协助父亲搞接待的王衡很刻薄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