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扭过头看向她,有愤然地、责备的,甚至还有一些吃瓜的、惊诧的,各种目光全汇聚在她身上。
张晓芬立即冷笑道:“面对天灾的时候,能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大家团结一致,妹子,你这话想法可不行啊,人不能太自私。”
顾桐晚则笑着说道:“自私么?好吧,既然说我自私,那么这样吧,这里的只要房子没有受淹的包括物业方,每一户都愿意敞开大门接纳人的话,我也愿意,前提是所有人必须接纳,大家能做到么?”
张晓芬脸色瞬间就变了,实际上她自己就住在十四楼,但仗着家里有两个老人病了为借口,就连自己同事都不愿意放家里住,一听顾桐晚这话当下便叫嚷道:“这能一样么,别人家里人多,你就自己一个人,房间又有剩下的,怎么就不能让人进来住了?”
话音刚落,那些连日来只能睡在过道的人立即纷纷应和。
“是啊,咱们又不会乱拿东西,就只是借个床睡觉,实在不行沙也能将就啊。”
“我有风湿,这段时间腿老疼了,过道湿气重,还是房里好。”
张晓芬得意的看向顾桐晚,很显然乐意看见大家都附和自己。
顾桐晚眼神冷了下来,反而平静的问道:“那我请问,我住的房子是你们买的么,还是你们花了钱租的?我的房子为什么要让别人住,我跟你们有关系么?你们是谁,是我父母还是养过我一日,既然都不是,我为什么要跳出来做冤大头,我自私我承认了,但我自私是我的事,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
停了一下,顾桐晚又继续冷笑道:“退一步来说,我愿意给你们住我家,但租金总要的吧,我也不多要,按人头,每个人一天给我一斤米一升水,我就能给你们住。”
“抢劫吧你,还给你物资,真不要脸!”有个抱着小孩的女人立即喊道。
顾桐晚被乐笑了,于是耸了耸肩,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收租金就是抢劫,你们白住怎么不说压榨我呢?居然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不乐意做冤大头,除非……”扫视了众人一圈。
“除非按我之前说的,有房的人全都敞开大门接纳没房的,得做到公平公正,我心里才服气。”
想道德绑架自己,那好,她就反过来道德绑架剩下的人,目前有房住的人能占一半,这些人刚才比没房住的那批人起哄得还厉害,无非就是不想自己做冤大头罢了。
果然,这下子没人吭声了,全都不想“被白嫖”。
但此时有独居的男人举起手,轻咳两声,才说道:“也不是不能住,但我也不乐意那些白住的,我也同意按人头,一天一斤米一升水,别说我收得狠,两岁以下的小孩我就不收了。”
这话仿佛开了头,于是有房的那些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我也同意,要是能缴粮的话我家也可以。”
那些没房住的人看清了现实,知道这节骨眼这些有房子住的人就是冷血无情,心里那是一个气,但也不能强住,继续哭闹也没用,总不可能家里的存粮都拿去当租金吧,想得美呢。
张晓芬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女同事没好气的插嘴:“张姐,我看你少说一句吧,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方便跟人合住么,要出事怎么办?对了,你家不还剩一间房么,你怎么不让出来?”
张晓芬没想到徐红会将矛头指向自己,顿时哑火了,有些心虚的撇开目光:“我爸妈都病了,万一感染给人咋办,反正不方便。”
徐红白眼翻得更大了,也懒得继续跟她说话。
而大厅里受淹的那些人都嚷起来,甚至还有人抱着小孩在那哭,一个劲的哭惨,结果又被人毫不留情的拆穿小心思。
“当初救援队来的时候怎么没让你儿子跟老人家一块走呢?非说舍不得自己孩子,现在留在身边受罪,还不是自己造成的。”
“呸,你才是,你儿子肥的跟猪一样,这段时间睡在走廊打呼噜不知道多吵。”
顿时大厅里各你一言我一嘴的,吵闹成一片。
刘峰皱着眉,最后忍不住大声呵斥道:“好了好了,各位业主,既然住的问题解决不了,咱们先来说一下目前吃的问题,毕竟比起睡觉,能不饿死才是最重要的。”
得忍着,后面要说的内容才是今晚上的重头戏,刘峰放在大腿上的手握紧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