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街也叹道:“我何尝不是,所谓的皇者也不过如此,在一些人眼里,还是如蝼蚁般渺小。任兄,我知道你有不少问题,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我若知道必不会隐瞒。”
任无恶忙道:“多谢柳兄。只是柳兄为何对我另眼相看?”
柳长街笑笑道:“也许就是投缘吧,在春雨楼我见到任兄时,便觉得你很顺眼,不然也不会请你同座,还有就是,我对任兄有种很奇异的感觉,觉得任兄也许可以顺利飞升,进入天界。”
任无恶苦笑道:“我是很希望柳兄的感觉是对的,可随着对中土了解的越多,我是愈没了信心,就怕到时候会让柳兄失望。”
柳长街正容道:“任兄自谦了,初见你时我便觉得任兄绝非寻常修士,当时只是有种感觉,现在已是确定了。”
顿一顿后,他继续道:“和任兄相处一段时间后,我现任兄竟然对大道法则的领悟到了如此高的境界,而这样的修为实力,放眼整个渡劫城也是少有罕见的,而在新来的修士当中更是绝无仅有。”
任无恶忙道:“柳兄过奖了,我这点修为不值一提。”
柳长街正色道:“是任兄自谦了。是,在渡劫城像任兄这样将大道法则领悟到极高境界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这些人在城内至少待了数千年,他们是经历了十数次大劫后,才能将法则领悟到此等地步,这也是渡劫城的一个特点,只有你能渡劫不死,又无法飞升,修为便有所进步,对大道法则的领悟也会不断深入增强。”
任无恶皱眉道:“既然如此,为何这些人又无法飞升天界呢?”
柳长街苦笑道:“是我没说明白,随着修士修为增强,每次劫起时,四劫的威力也会增强,这也是渡劫城的一个特点,如此困在城内的人是越来越多,每次飞升的人是越来越少,唉,也让很多人没了那份雄心壮志,只想着能够苟延残喘,在这城内一直活下去,只要不成为劫灵便好。”
任无恶问道:“这样下去,城内的人岂不是会越来越多,就算增长缓慢,可早晚有一日会到处是人吧?”
柳长街摇摇头道:“将来如何大家也只是偶尔想想,现在大家想的便是如何活好当下,得过且过。有人还想,在渡劫城内尚且如此苟且,就算是到了天界也未必真能逍遥自在,既然如此,何不就在城内安心生活,因此有人还将这种状态称之为苦中作乐,而这些苦中作乐的人就自称为劫仙。”
任无恶奇道:“劫仙?”稍一寻思便已明了,不觉苦笑道:“这劫仙就是对照劫灵而言吧,想想后也真是甚为贴切,好一个劫仙!那柳兄也是劫仙中人了?”
柳长街苦笑道:“算是吧,飞升不成又死不了,便在城内以仙之名混混日子,唉!所谓劫仙也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罢了。”
接着他又给任无恶讲了讲渡劫城的情况,他说的和黄衣人讲的差不多,对城主的了解几乎就限于城主二字,自然也从未见过城主。
在渡劫城内,城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这方秘境的唯一主宰,但城主也从未对城内修士有过任何指令命令,也从不过管理约束大家,渡劫城内没有规矩,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在这里你能做的事情又是极其有限。
任无恶也问了不少问题,柳长街也是知无不言,但柳长街似乎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四大使者,看起来四大使者的存在也是一个秘密。
或者说,任无恶遇到的那位黄衣人就是城主的化身,什么四大使者就是城主随口说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
他们边走边聊,也是越说越投机,说完渡劫城后,二人很自然就聊到了修炼。
一番探讨后,柳长街又禁不住连声赞叹,说任无恶对大道法则的领悟驾驭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和任无恶只不过简单谈了谈,他已然受益菲浅,甚至都有了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之感。
就这样二人一路走一路聊,一个月后才到了青溪山,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宛如人间仙境。
任无恶已是知道,青溪山中至少有万余名修士居住,分散在山中各地,众人平时也极少走动,一般都在洞府内修炼,彼此互不打扰,因此山中向来清静安宁。
白沙谷是在东北方,方圆千余里,山谷长有三百余里,因谷内有白色细沙而得名,环境清幽,景色怡人。
进山后,柳长街又给任无恶说了说这里的大致情况,主要是讲了几个较为难缠的人物,这几人在城内待了已有数千年,皆是性格古怪的老怪物,在山中走动,要尽量避免与他们接触,省得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任无恶也能听出柳长街对这些老怪物是有些忌惮,也许是以往吃过亏。
很快他们就到了白沙谷,谷外还有一层禁制。
刚进谷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老柳回来了,难得你还带来了客人,过来吧,我们在白沙原。”
白沙原是在山谷中部,是一个方圆十余里的沙滩,柳长街等人经常在这里聚会聊天。
到了白沙原,就见那白色沙滩上已有四人围坐在一起。
见到任无恶二人来了,那四人纷纷起身,而其中两人见到任无恶是有些意外,原来这二人正是任无恶进入春雨城时遇到的那两个一老一少的修士,一个姓朱一个姓陆。
柳长街先笑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道友,任无恶,来自于南玄境,是我在春雨城认识的。你们四位就自我介绍一下吧。”
姓陆的老者笑道:“我先来吧,在下陆方,想不到老柳带来的朋友居然是任道友,之前多有怠慢,还请见谅。”说着行礼致歉。
任无恶还礼笑道:“陆道友客气了,我也没想到柳兄口中的陆方朱平两位道友竟是二位,早知如此,当时我就该好好向两位请教一下。”
柳长街见状愕然道:“你们居然认识?什么情况?”
朱平笑道:“也是巧了,我二人与任道友在春雨城外有过一面之缘。”随后他便大致讲了讲。
柳长街大笑道:“还真是巧了。原来老陆,老朱竟然先我一步与任兄相识了。”
剩下那二人中一个笑道:“也真是巧了,在下张莨,见过任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