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三年年底,燕国国君派王弟并肩王书墨出使秦国,商议投降一事。
文书墨带着使者荆株,以图裹神兵,上大殿献图。
荆株骤然拔剑,刺杀秦皇。
然而一击不中,旋即被秦人格杀于大殿。
文书墨获罪,供认不讳。
“为天下……则不杀你;为燕国,则必杀你。无奈,我是燕人。”
文书墨坦然一笑。
秦皇冷漠,令击杀之。
文书墨狂笑当歌,临终吟诗一首。
“生在皇家非吾求,一箫一剑人间游;浪荡半生心无主,蹉跎一世不言愁;不图大位甘布衣,不恋荣华恋自由;歌舞升平磨壮志,山河倾颓一战休;悲歌昨夜才奏响,从容今朝赴九幽;一生一世两大憾,愧对佳人愧温柔。”
文书墨哈哈一笑,对秦皇道:“待到陛下一统天下时,可否派人烧一炷清香告知?”
秦皇淡淡道:“刺客已经伏诛,你是燕国亲王,倒是不忙就死。”
文书墨大笑:“我自幼就没有什么大志,只想寄情山水,纵意人间。奈何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到了今年还是不得已扛起这个担子,奈何这担子太重……”
“我早就不想扛了。”
文书墨从容一笑:“今日事今日了,就这样吧。这个红尘人间,我来过,便有我之因果,我扛不起是一回事,便是一直逃避又如何,纵使逃避过半生,最终还是要面对,不过我这人懒散惯了,最终还是打算用逃避来终结。哈哈哈……”
“仇已销,恩未偿,此生因果到此寥寥,仍旧是逃避一生不可能担责。”
“没用啊。”
文书墨自嘲一笑,从容举剑自刎而死。
“保存遗体,送回大燕,传书斥责,勒令赔偿!”
秦皇叹了口气,仍旧冷然下令。
文书墨的死,仿佛一个信号,就此打开了全新时代的门户一般。
大秦统一天下的步伐,由此加快东征西讨的脚步,四方烽烟,紧锣密鼓。
诸国心下惊惧之余,同仇敌忾之心骤盛,纠结六国之余力,决战大秦。
六国虽然战况不利,国力亦衰,但六国合力,综合六国之底蕴,绝非等闲之力所能撼动。
然而大秦这么多年的准备在前,汲汲营营的大战略之后,目前已经到了水到渠成、水满而溢的地步,国库充足,银钱堆积如山。
其中更有岳州因为得了神医最后一次捐赠,据说其中还有蛇皇赔偿的天价财富,兼之地理位置殊异,由此成了主要输出地。
大军源源不断开拔,征伐六国!
秦人军民情绪高涨,一统天下这四个字,即便是对于寻常秦人百姓来说,也是异常强烈的自豪感。
即便是面对六国合力,局势仍旧在缓缓地向着秦人这边倾斜。
……
眼看已经势不可挡。
而在岳州城城郊某偏僻乡村。
似乎从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么一对小夫妻,悄然泯入人海,不见些微风浪。
男的叫蒙方,女的叫雨柔,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名字了。
这夫妻二人长相平平无奇,以农耕布织为业守着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虽然没什么甜蜜可言,更无富贵可说,但平凡日子里却透着温馨。
在这等乱世之中,谨小慎微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与世无争,丝毫也不引人注目。
两人俱是恬淡之人,平日里亦是沉默寡言,老实得很,便是遇到争执,也是低头擦墙角而过。
我不找麻烦,更愿那麻烦也莫要来找我。
可说是那种关上大门朝天过、最最朴素最最平淡的生存模式。
这样子的家宅,自然没什么大富大贵的野心,虽然平淡清贫,却是安贫乐道,祥乐其中。
男的没有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女的也不具备任何足以惹人觊觎的美色。
若是不出意外,这一对年轻夫妇,恐怕就会以这种毫无存在感的状态,安然度过这一生。
但意外总是无处不在的。
这一日,雨柔病了。
风寒、发烧不退。
这样子的病症,等闲农家向来不思求医问药,熬几天也就好了!
可雨柔这波高烧甚是犀利,接连数日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