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脸色阴沉的吓人,萧君慕带回来的东西,堆了满满的一龙案。南锣金矿的,青州密州莱州三县联合起来把囚犯送到金矿上,监牢里犯人不够,上街上抓人,随便找个借口就定为罪犯。
齐州铁矿倒没用犯人,但齐州铁矿挖出来的铁矿,直接炼成铁,都送到北戎了。
“哈哈,好,真好,我大梁的铁变成兵器,送到北戎人手中,让北戎人拿着我们自己产的兵器反过来杀我们的百姓,抢我们的粮食,抢我们的女人,占我们的河山。好,真是太好了!”
皇上怒极反笑,笑声很刺耳。
萧君慕低着头,一声不吭。事情是他现的,如何处置,那是皇祖父的事。他知道,这件事闹出来,皇祖父肯定是最伤心震怒的,但没办法,齐州铁矿已经涉及到百姓安危国家存亡了。
“老七,你看看,你看看这帮逆子,这是想活活气死朕。”
皇上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分外寥落,整个人瞬间老了很多。
凌王揣着小心,拿起龙案上的东西,虽然旺财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但现在看到矿工们按了手印的证词,看了齐州铁矿和北戎交易的账本,凌王也坐不住了。
“皇兄,这,这是想亡我大梁啊。”
皇上苦笑。
“朕南征北战,殚精竭虑,每天晚上批折子到三更,就是想把一个稳稳当当的江山留给他们,老七啊,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丧尽天良,丧尽天良,畜生都不如。父亲,父亲,你看见了吗,儿子没用啊,你的孙子们要亡我大梁啊。。。。。。”
皇上说着说着,伏在龙案上哭起来。
萧君慕想劝,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凌王叹了一声,冲萧君慕摆摆手,示意萧君慕下去。萧君慕弓着腰,退出御书房。
范大邦在门外守着,看到萧君慕出来,微微拱了拱手。
“做点安神汤,晚上记着点安神香。辛苦范公公了。”
“公子爷说哪里话,应当的。”
萧君慕又看了一眼御书房,才抬腿离开。
当天晚上,有人听到御书房传来哭声,凌王一晚上在御书房都没出来。次日,范大邦顶着黑眼圈对群臣宣布——早朝取消。
群臣震惊不已,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皇上从登基到现在,除了亲征,早朝从来没有停过。今日怎么停了早朝?出了什么事?难道北疆又出了战事?
这个话刚提出来,就被人否定了。太子嫡子萧君慕驻守北疆三年,刚回来半年多,北疆不可能出事。
太子看着紧闭的金殿,神色肃然。蜀王眼神闪烁,看看左右,扭身往后宫去。
太子冲左相右相拱了拱手,慢慢踱步,去了合议阁。往常,三朝后,左相右相和六部的尚书都会到合议阁议事。皇上批下来的折子也会在这里被分类,经过太子和左相右相的手再滤一边,放下去。
太子脚步沉重,想着和儿子的谈话。昨天儿子回来,父子两个在书房说了两个时辰的话,黄淮泛区的事,南锣金矿的事,齐州铁矿的事,父子二人掰开了揉碎了,一件一件分析。
太子对蜀王卖铁器给北戎彻底无语。自己的亲弟弟,竟然想把自己的国家拱手送给敌人,唉。
右相看了左相一眼,却见左相迈着方步慢悠悠往合议阁走。有人向左相打听,左相摆摆手。
“都散了吧。虽然皇上不早朝了,诸位手里的事都不能耽搁。赶快各就各位。”
群臣听左相这么说,纷纷拱手离去,各自回部门做事。
右相不甘心,却又不能闯宫门,只能落后一步,正要去合议阁。忽然想到什么,招手对站班的小太监说道。
“你去宫门口,把老夫的药拿过来,这几日有点上火,牙疼。”
小太监颠颠儿去宫门口找右相的马车,右相的贴身长随把药葫芦递给小太监,笑呵呵给小太监塞了一个银锞子。
“劳烦小公公交给我家相爷,提醒相爷这药的含在嘴里一会儿再咽,效果最好。”
小太监笑呵呵答应,拿着药葫芦走了。
小太监把药葫芦交给右相,同时也递给右相一个纸条。上写着:蜀、铁矿、北戎。右相不动声色,把纸条卷了卷,扫进了靴子里。
蜀王要败了。右相敲着桌子盘算,他是赵王的舅老爷。尽心尽力扶持赵王。但对蜀王,他的意思是,联合起来,对付太子。
蜀王如果完蛋了,赵王肯定失去了一个联盟,这样不好。右相看看端坐在椅子上看折子的太子,又看看闭目养神的左相,嘴角抽了抽。太子嫡子萧君慕并不是去谢家拜寿,他是带着密旨出去搞事情了。
不过,你们想让蜀王完蛋,想断了赵王的臂膀,嘿嘿,他偏要保住蜀王。不为别的,就为转移目标,给赵王增加助力。
蜀王直接去后宫找母妃姜德妃。一进姜德妃的宫殿,蜀王冲伺候的人摆摆手。宫人们悉数退下。
“出了什么事,脸色这么不好看?”
“母妃,你要救救儿子,有人诬陷儿子,儿子恐怕要被父皇厌弃了。”
姜德妃吓坏了。
“慢点说,说清楚,到底是谁诬陷我儿?本宫定不会轻饶他。”
蜀王收了悲声,慢慢说了萧君慕昨天回京,直奔皇宫,昨晚上凌王一夜未出宫,和皇上在御书房都没出去。今天早上皇上罢了早朝。姜德妃听的脸色都变了。
昨晚上凌王没有出宫她知道,前朝和后宫从来都是相连着的。后宫的这些人,那个不是人精,皇上的一举一动她们都知道。尤其是她这样有儿子傍身的妃嫔,早些年争宠为自己,现在则是为儿子。儿子荣光了,她这个做母妃的自然更加荣光。
“别慌。萧君慕带回什么了,你说清楚,母妃也好给你补救。”
“齐州,齐州的事。。。。。。”
姜德妃手脚冰凉,齐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