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萝在三杨学堂做算学先生的事,很快便满城皆知。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以前是议论《侯门恩怨》,后来议论阮柏绑架侄子砍伤侄女被丢进监牢,前几天议论武安侯被夺爵。
这才几天功夫,被逐出侯门的阮枫的女儿,一个犯官之女阮青萝竟然被三杨学堂聘用为算学先生。
这一年来,京城的新鲜事怎么都跟姓阮的分不开啊。
不过,有心人现,桂花胡同的阮家是叽里咕噜连滚带爬走下坡路,而关帝街的阮家,虽然只有老弱妇孺,却是蒸蒸日上。瞧瞧,阮枫的女儿都做先生了。三杨学堂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严格,李山长连凌王的账都不买,却能聘用阮枫的女儿,足见阮枫的女儿确实有才华。
再看看桂花胡同阮家,哎呦喂,那兄弟俩真是,没法说啊。
阮老夫人中风瘫痪后,救治的不及时,再加上阮松和刘氏都沉浸在自己的得失中,阮老夫人的病越来越重。现在连说话都不成了。吃饭要人喂,喝水要人喂,大小便都得人伺候。
起初丫鬟们还应心,伺候的很好。后来丫鬟们见阮松半月十来天不来寿康堂,刘氏更是撒手不管。丫鬟们也懈怠了。寿康堂那味道,难闻死了。阮老夫人身上也有了褥疮,整天哼哼哈哈哀嚎不断。
原先柏院的下人,丁氏的人都走了。刘氏裁撤下人,一个院只有两个婆子两个丫鬟。阮柏的小妾跑了,两个丫鬟更是噤若寒蝉,从来不进阮柏的屋子,婆子更不可能进屋了。一时间阮柏屋里也没什么好味道。
阮柏哪受过这种待遇,气得破口大骂。每天都骂骂咧咧,起初骂丫鬟婆子狗眼看人低,后来骂丁氏没良心,从丁氏骂到刘氏,说刘氏刻薄。骂完了刘氏骂阮松,说阮松不顾亲弟弟的死活。
反正能骂的都骂。阮柏越骂,越是没人伺候他,最终阮柏成了孤家寡人,连吃饭都要自己去厨房。
阮松比阮柏稍好点,毕竟全胳膊全腿,不是残废。但爵位被夺,官职被撸,阮松自觉丢脸。整天在家里买醉。刘氏又恼恨阮松,一分钱都不给。
阮松和刘氏闹了几次,甚至休妻的话都说了出来。刘氏才不怕呢,骂阮松只会窝里横,有本事去外面自己把爵位夺回来。
阮松无语了,他哪有那本事。以前还想着借用赵王府黄姨娘的关系,让赵王帮忙把爵位弄回来。可是黄叶放高利贷被查出来,阮松怕牵扯自己,直接让官府把黄叶带走。
他这么做倒是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却也成功切断了和赵王府的关系。黄姨娘恨不能把阮松杀了。
刘家,现在急更不能得罪了。不管怎样刘氏也得看在儿子阮浩的面子上操持这个家。
两家比较,高下立分。
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当初阮松把阮枫撵出去,那是把福气全都撵出去了。
阮青萝听到这样议论,抿嘴笑笑,也不做理会。
这天,三杨学堂放学,阮青萝和阮珂姐弟两个边走边说话,阮青萝考校阮珂的学业,阮珂对答如流。
眼看着再走一段距离就能拐进关帝街,一个人拦住了他们姐弟的去路。
谁?
阮柏。
阮柏柱着拐杖,挡住了阮青萝阮珂的去路。
“站住。”
阮青萝见是阮柏,心头的火蹭蹭蹭起来了。
“好狗不挡道,滚开。”
“好你个死丫头,竟敢对长辈不敬。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