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阮枫的才学,萧琰不觉气闷。父王和他都想拉拢阮枫。阮枫的才学,将来能大用,那可是内阁的材料。可是阮枫就是不开窍,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一切不能为他们赵王府用的人,只要沾上太子的边儿,都要毁掉。所以钱贵生案牵扯到了阮枫,阮枫被流放莱州,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本以为阮枫被流放去莱州,这个人就废了。却没想到,《侯门恩怨》一出来,阮枫的名声非但不坏,还越来越好。已经有御史要弹劾武安侯阮松,武安侯府要败了。
萧琰想着昨天晚上和王府长史田丰的对话,田丰分析武安侯府,阮松和阮柏兄弟两个,一对扶不上墙的烂泥。
萧琰扯扯嘴角,败就败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萧琰有点出神,赵王出京已经有些日子,黄淮泛区那么大,父王最少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当初他就劝父王不要去,可是父王不听啊。父王一直说,跑这一趟,那是里里外外都有功劳。
萧琰暗暗叹气,太子被禁足这半年,父王有些冒进了。
银锁进了包间,“世子爷,凌王世子和三爷在地字号。”
萧琰往地字号方向瞥了一眼,果然看到萧君慕和萧九在地字号坐着。萧琰对萧瑞说。
“走,去地字号。”
“去地字号做甚?”
萧琰没有回答,已经出了天字号。
彼时,元飞扬浑身是伤站在舞台中央,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天理何在——”
旺财买了小点心进来,萧九的随从邢大邢二站在地字号门口。旺财把点心放到桌上,冲萧君慕使了个眼色,又冲下面大厅努努嘴,萧君慕会意,顺着旺财示意的方向看——阮青萝。
萧君慕有股冲动,想出了雅间去大厅,和阮青萝坐在一起看戏。和阮青萝讨论讨论,筱菊生扮演的元飞扬和阮青萝自己像不像。
可是这念头被萧九掐断。
“m的,仗势欺人,起来,打他。怕什么,光脚不怕穿鞋的。”
元侯爷打元飞扬,萧九气愤不过,握着拳头骂。萧琰和萧瑞就在此时进来。
“请九叔安。哎呦,九叔看的真带劲儿,筱菊生演的不错吧。”
萧九摆摆手。
“闭嘴,看戏,别说话。”
萧琰和萧瑞,萧君慕兄弟互相见礼,各自落座。
萧君慕笑呵呵低声说。
“皇祖父解了九叔的禁足,九叔就拉着我来看戏了。旺财刚买回来的瓜子,茶叶是九叔带来的,好茶。”
萧琰笑笑,端起茶杯。兄弟三个陪着萧九看戏,萧九看得义愤填膺,看得愤怒无比,恼恨的破口大骂。
“邢大,去杀了那个白脸祸害,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萧君慕急忙制止邢大。
“九叔,唱戏,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假的,这是阮家的事,元侯爷就是阮松,我跟你们说,阮松忒坏。还有他那个混球弟弟,还去知行书坊找秦子江的麻烦,我呸,我知道的晚了。我要是在哪儿,直接卸他两条腿,哪知手打砸书坊,我剁他哪只手。”
萧琰笑笑给萧九倒茶。
“阮松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后来不是还赔了一笔银子吗?”
“赔银子就行了?m的,也就是秦子江好说话,这是搁我这儿,没门,过不去。我让他赔得倾家荡产。”
萧九多横啊,四九城横着走,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别看你是太子嫡子,别看你是赵王世子庆郡王世子什么的,到萧九面前通通靠边站。没办法,谁让给人家是凌王的独苗苗,是皇上宠到骨头里的亲侄子。
凌王在皇上面前吃的开,连带他儿子在皇上也横着走。犯了错,凌王要是敢碰他,萧九跑的跟兔子一样进宫找皇上搬救兵。
最离谱的一次,萧九把凌王最喜欢的一只黑头蝈蝈弄丢了,凌王按着萧九要打。萧九扭头就跑,一口跑进宫,直奔御书房,躲在皇上的的案台下,一躲就是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凌王当着皇上的面誓说不打了,萧九才出来。
萧九比萧君慕还小三岁,这么多侄子们,他就爱和萧君慕玩,从小就是萧君慕的跟屁虫。萧君慕去北疆三年,萧九要闷死了,还一度偷偷出京城要去北疆,被凌王派人抓回来,还被皇上狠狠惩罚,直接派皇宫大内的侍卫去凌王府看着不让萧九出门。
这不,萧君慕一回京,萧九就缠上了。萧君慕从北疆回来,送给萧九一匹汗血马。萧九急于像萧君慕那样策马飞驰,还想学萧君慕站在马上奔驰,被皇上知道了,罚他抄写《大学》。这不,刚抄完就找萧君慕来看戏了。
“九叔,什么时候能见识见识你的小马驹,我们这么多兄弟,三哥只送九叔汗血马,这不公平吧。”
萧九不想搭理萧瑞,这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偏萧瑞这话一出来就冲着萧君慕,言外之意萧君慕看不起众弟兄,眼里只有萧九。
这话可大有深意。萧君慕不在意,萧九可不乐意。
“想要公平,可以啊。明仁在北疆三年,你给他捎过一条线儿,还是写过一封信?脸可真大,见好处就上,你咋不上天呢。”
萧瑞被萧九怼了一顿,还不能生气,人家萧九辈分高,说你两句,你只能受着。
萧琰打哈哈。
“九叔拿汗血马当眼珠子,那可不是谁都能见的。凌王爷爷想摸摸都不能,就别说你我了。”
萧九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萧瑞脸上稍微好看些,萧君慕心里给萧九竖起了大拇指,也就九叔这张嘴能怼人。
萧瑞恨得牙痒痒,却只能讪笑。庆郡王虽然也是皇子,但庆郡王的王爵比赵王晋王矮了一截,连带着庆郡王世子也矮了一截。萧九嫉恶如仇,性子率真,眼里最揉不得沙子。平素就看不惯庆郡王做派,连带也看不上萧瑞。
萧君慕没有爵位,奈何人家是太子嫡子,这个小小的包间里,他谁也惹不起,只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