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送去。”
关氏扭着水桶腰满脸堆笑端着一碗水从东厢房出来。
“青萝看书呢?”
“嗯。”
“到底是千金小姐,识文断字,比香雪那死丫头强多了。看什么书呢?”
阮青萝把书举到关氏脸前,让关氏看着书名,关氏尴尬的笑笑。
“我又不认字。”
阮青萝咯咯笑笑,继续低下头看书。
“那什么,你渴不渴?堂舅母熬了红糖水,你喝点。我跟你说啊,这姑娘家家的,天冷多喝红糖水好。”
关氏端来一碗黑漆麻乌的水,阮青萝赶紧捏着鼻子。
“你别嫌难闻,这使用红糖和姜熬的,我就常喝,香雪也常喝。这是我们娘家那边传下来的秘方。外人我还不给呢。”
阮青萝笑着点点头说。
“堂舅母真好。”
阮青萝接过碗,房顶上两个人眼睛都直了:别喝,别喝!萧君慕手里扣着一个瓦片,那架势马上就要打出去。
关氏的心怦怦怦要跳出来,梅富贵趴在东厢房门上看,嘴里嘟囔:“喝,喝,喝——”
眼看着阮青萝端着碗慢慢往嘴边送,房顶上某个人手里跌瓦片马上要打出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阮青萝突然停了下来。
“堂舅母,红糖水不应该是热的吗?”
“啊?凉了吗?凉了也一样喝,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关氏刚说完,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刚说了“凉了一样喝”,紧接着又说“凉了就不好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阮青萝扯扯嘴角,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关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会儿她要是还不明白,那她就是个傻子。这碗水有问题。
“堂舅母,那这红糖水,到底是凉的好,还是热的好?”
梅富贵恨不能上前揪住关氏,狠狠打关氏几个嘴巴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点事都办不好。
梅富贵刚要出去,梅香雪从外面哼着小曲回来。看关氏和阮青萝在堂屋门口,梅香雪冲阮青萝冷哼一声,仰着脸往东厢房走。
“香雪姐,堂舅母做的红糖水,说咱们女孩子喝了好,你喝过吗?这还是你外婆家传下来的秘方。”
“什么?红糖水?我怎么没喝过?娘,你熬红糖水给阮青萝?你从来没给我熬过?外祖母家的秘方,外祖母家的人不早死光了?你从哪儿弄来的秘方?”
梅富贵冲出东厢房,一巴掌扇在梅香雪头上。
“这么大人了,整天往外跑,就不知道在家帮着你娘做针线,滚回屋去。”
梅富贵拖着梅香雪往东厢房去,梅香雪不愿意,哇哇大叫。
“做什么打我?我又没说错话,外婆家的人早就死了,化成灰了,娘从那儿弄来的秘方?一天天就知道打我,一碗红糖水都舍不得给我喝,等。。。。。。”
“反了你,混账东西,滚回去。”
梅富贵扯着梅香雪就往东厢房进。阮青萝冷笑,装作手滑,“啪——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