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那你就等玄阳掌门过来,他帮人治了一天伤,保不齐你还能打赢他呢。
微:……仔细想想,兰公子也好说也是皇亲国戚,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也能给人一种眉清目秀的错觉,吻一下……也不算那么吃亏……吧?
兰遇不知屋里的“宝儿”正在天人交战,他纯粹是被外头这风霜吹得站不住脚,推开一个门缝道:“不成,这么拖下去我哥会怀疑的,我得先去一趟,速速就归。”
“什么?”她根本没听清,索性掀开被褥,“要不你进来说?”
除了风声再无动静。
她又唤了几声,“喂,你人还在……”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她盖好被子,透过纱帘看到一身淡金衣裳,这才道:“嗳,我有事同你商量。”
见他迟疑,她咳了一声,“过来些。”
他这才近上前来。
毕竟之前从未有过强吻男子的经验,她心里头也犯着虚。本想和兰遇直接提,可就他那死也不肯离开自己的样子,若说还灵根,指不定还誓死不从呢。
还得学橙心那套出其不意才是。
“此前,我始终不确定你会否帮我,欺你瞒你实属情非得已……”她现编了个理由,“但经此一劫,方知你是值得信赖之人……”
她琢磨着氛围铺得差不离了,将话音降到最低:“我、我还有一句话想告诉你,就是……”
见他微微侧身倾听,她瞅准时机,掀开帘帐,就这么吻了上去。
这一下措手不及,他愣是没躲开。
可她居然没瞄准,只蹭到他的唇畔——这哪能奏效!
他急退一步,她飞快地抄上了他的肩,一个重心不稳,与他齐齐跌在了地上。
饶是黑灯瞎火,她也感受到他不知是惊还是愕的肢体抗拒,事已至此,已然顾不上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了,她趁着跌身入怀的一刻,迅疾地将他手心摁在地板上,欲再行“非礼”之举——
身下的人吃痛地闷哼一声。
这声音醇中带着低哑,浑不似兰遇那般咋咋呼呼。
她整个人僵住,慌乱间抬起头,鼻尖蹭到了他的鼻尖,而指缝的布带散落,指尖脉望泛出幽蓝的光华,映在那一双浅如珀又深如渊的眸上。
长发如墨散落一地,未束发遮住了他的额,遮不住那温雅清华、犹如谪仙般的脸。
却不是太孙又是谁?
“殿、殿下?”她彻底傻眼,以至于忘了坐起,“怎……怎么会是你?”
“柳小姐以为我是谁?”
“我以为……”
话音一顿,她难以置信:“殿下您……唤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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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凉的夜风从窗缝吹进,惹得盆中炭火“呲呲”迸着火星儿。
司照一身淡黄的锦缎内袍,前襟微敞,露出肩头渗着血的伤布——显然给她压着了,他却没将她推开。
脉望的光清清浅浅地笼罩在她脸上,不知何故,一室昏暗中,他看清了她。
瞳眸莹莹,如掩在流云中的月。
“殿下是何时……认出我的?”
要是告诉她,在晓市巷内的茶摊子里就注意到她了,她多半不会信。
直觉何其不讲道理,哪怕看不清面貌、听不清声音。否则,他如何会留意一个路人女子呢?
奈何她有心伪装,矢口否认,他也会忍不住想:是我错认了。
人只要错过一次,就会不断怀疑之后的每一次。
而她行迹处处透着古怪,于是几度冷然,甚至还对她“恶言恐吓”,直到她倔强的看着自己,说出那句:“我这个人,天生不会说真心话”。
一刹那,像极了那日理直气壮指责他的样子。
是以,被雾气带走后,他为了辨别方位,连用了四种破地阵,沾了一身飞扬尘土。
继而看到了那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念影。
到底是个孩子,远不如本尊那般能掩善藏,她腕间戴的手绳,虽沾了泥,绳坠也是一簇团锦结。
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巧合?
后来被问道,他附耳在小念影耳畔,究竟说了什么。
其实,他是问:“你的小名和大名也是一样的么?”
小少女诧然:“你们不是订了婚?她连这都没说?”
他没直接问姓名,自是不想拆穿本尊的谎。
小少女勾勾手,让他摊开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一个字:微。
回眸间,天地蒙蒙如故,两道身影叠在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