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
回到青檀院的吴氏对屋里侍候的翡翠和玳瑁挥了挥手,翡翠和玳瑁立刻停了下手里的活福了个礼,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容锦放了手里热气腾腾茶香绕鼻的茶盏,抬头笑盈盈的看着吴氏,等着吴氏问话。恰巧吴氏也正抬眼朝她看来,四目相对,吴氏先是一怔,之后不由自主的便失笑。
“说吧,你都干了什么?”
容锦对上吴氏慈祥中带着些许解恨的笑脸,不由便眉眼轻绽,笑容灿烂的说道:“我没做什么啊,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吴氏听到她那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脸上的笑不由便僵了僵,但只一瞬,她便又压下了那抹伤感的情绪,轻声说道:“是的,我们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容锦知道吴氏是因为她这句话,想起了当日蒙羞受难的容芳华,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看了目有悲愤的吴氏说道:“祖母,我说过我娘的仇,我会报,你且看着吧,这还只是开始。”
吴氏点头,她压下心头那焚心噬骨的痛,目光坚定的看着容锦,一字一句道:“锦儿,你记得,以后有用得上外祖母的,你只需像今天一样,让人来说一声便可。只要能替你娘报仇还她清白,就是这条命,外祖母都可以不要的!”
容锦的目光落在吴氏那如雪的白上,眼前一闪而过云姨奶奶虽染风霜但却美艳无伦的脸,吴氏的年纪并不比云姨奶奶大几岁,但两人如今却是天差地别的差距,因为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我会的,外祖母。”容锦笑着说道。
三天前,御林军撤走,容锦便安排下了今天的这一局。
不错,是她约了对她存有不轨之心的王箴在后花园见面,又让琳琅易容冒充府里的丫鬟约了容思荞上演了这一出的李代桃疆之计。更是她让琳琅在对容思荞和王箴用了药,并且安排了吴氏闲逛后花园,当场捉奸,惊动了整个候府!
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容芳华失德败行吗?她到要看看,同样的事情再上演一遍,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容锦持着容色激动的吴氏,她不想说一些安慰吴氏的话,她心知,对一个满心仇恨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让她不顾一切的复仇更能安慰她!
吴氏目光慈详的落在神色淡淡的容锦身上,默了一默后,她轻声说道:“锦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就看容芳菲怎么出招了!”容锦眉梢微扬,目带讥讽的道:“不过不论她怎么做,游戏要怎么玩,这都得我说了算,她愿不愿意,都得配合着来。”
言语间是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势在必得。
吴氏一瞬间湿了眼眶。
她握了容锦的手,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的握着容锦的手。
她是一个母亲,她才是那个应该挥剑斩魔的人,可是,眼下,这一切都落在了年幼的容锦身上。是她没用,是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
温热的泪水落在容锦的手上,容锦霍然抬头看向吴氏,“祖母,您为什么要哭呢?您难过伤心了那么多年,现在眼见大仇得报,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吴氏连连点头,哽声说道:“我高兴,再没有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事了,我……我就是心痛你。”话落,抬起泪水模糊的眼,看着容锦,“锦儿,你累吗?”
“不累!”容锦想也不想的说道,“同您一样,只要能替娘报仇,我做什么都不会觉得累,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吴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便响起翡翠的声音。
“老夫人,表小姐,蓝姨回来了。”
因为蓝楹是以恩人的身份呆在容锦身边,是故,翡翠和玳瑁也都随了容锦尊称她一声,蓝姨。
吴氏话让人去越国公府请容芳菲回候府的同时,容锦也打了蓝楹出去打听消息。她总觉得容芳菲在对待她的态度上与她所设想的出入太大。
容芳菲不可能这样平静的面对她的出现,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容锦可不是回来认亲的!但自从云姨奶奶当日被吴氏罚了一顿后,容芳菲露了一面之后,就再没露面。而王箴却频繁出入候府,越国公府,到底生什么事了?
现在,蓝楹回来了,不知道会打听到什么消息reads;!
容锦才要说请,吴氏已经抢在空锦前里,吩咐道:“快,快请了进来了。”
翡翠应了一声是,很快蓝楹便就着翡翠打起的帘子走了进来。
“蓝姨!”容锦起身迎向蓝楹,“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没有?”
蓝楹笑着点头,打算上前向吴氏行礼,却是被吴氏摆手给制止了,“你是华儿和锦儿的恩人,不必拘礼。”
蓝楹也没坚执,笑着受了吴氏的好意,这才回头对容锦说道:“姑娘,越国公府出事了!”
嗯?!
容锦闻言不由与吴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须臾,两人齐齐目光粲然的看向蓝楹,异口同声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蓝楹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道:“越国公府的苏姨娘前两日小产了,落产的孩子四个月,是个已经成形的男孩!”
一瞬间,容锦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为什么容芳菲能无视她的存在,为什么王箴出入长兴候府同进出菜园子一样,原来是因为另有敌手!不过……容锦狐疑的看向蓝楹,一个姨娘而已,至于能让容芳菲这般重视?
只是还没等她问出疑惑,吴氏诧异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苏姨娘?你没弄错?真的是苏姨娘?”
蓝楹点头。
容锦回头看向一脸震撼的吴氏,轻声问道:“祖母,怎么了,您识得这位苏姨娘?”
吴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娘可能没跟你说,她跟越国公府的这位苏姨娘其实有几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