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托盘放在了桌上。
赵连娍抬眸,盘里放着各色饰,看到那个莹润的白玉瓶,赵连娍目光顿住了。
“让云燕进来。”
她取过那个玉瓶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不比前几日刺鼻,但又增了一股臭味,还是很不好闻。
“姑娘。”
云燕进来行礼。
“你看看,这个里面装过什么?”赵连娍将白玉瓶递过去。
云燕是习武之人,或许懂这些。
“姑娘。”云燕接过白玉瓶便道:“这里面装得是大雁的脑浆。”
她亲眼看着十四灌进去的。
“大雁的脑浆?”赵连娍如画的眉目顿时蹙在一处:“做什么用的?”
难怪那么腥!
好恶心!
她立刻起身洗手。
“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听师父说,鹰隼喜食大雁的脑浆。”云燕低头道。
话说一半真,不容易露馅儿。
“鹰隼?”赵连娍眉心微皱。
她想起来了,那日她被关在铁矿上的那间小屋子里,确实听到了尖锐鹰唳。
李行驭假装宠爱她,给她戴上白玉瓶,让她被敌人捉走作饵,而后带着鹰隼,循着气味找到铁矿所在。
这招除了没考虑她的生死,其余地方都很高明。
不过,她只是区区一个饵料罢了,有什么生死?
云蓉带着一众婢女,捧着托盘进来了。
“姑娘,您试试婚服。”
“哪里来的?”赵连娍奇怪。
她压根儿没有预备这些,打算等会儿让人去成衣铺随意买一身。
“是宫里赐的。”云蓉道:“这次大人立了大功,听闻陛下龙颜大悦,赏赐了许多东西。
您这个,可是鸾袍呢。”
鸾袍只有皇亲国戚能用,姑娘穿这个成亲,可是莫大的荣耀。
“放那吧。”
赵连娍鸦青长睫垂下,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晦暗,成亲穿仇人赏的喜服,可真讽刺。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和李行驭也不是真心实意想在一起过日子。
*
漆黑的夜,北风呼号,卷着院子里的落叶乱舞。
还有五日便过年了,宁王府里却没有半丝喜气,书房黑洞洞的,连蜡烛都没点,守在门口的小厮冻的缩了缩脖子,一切都萧瑟至极。
黑暗之中,宁王坐在书案前,一言不。
“殿下,温姑娘求见,她说有良策,能解您的燃眉之急。”
门口,敲门的小厮也紧张的很,要不是温娉婷花了大价钱,人为财死,他不可能来这一趟。
书房内一片死寂,就在门口的小厮心生惧意时,屋内传出朱曜仪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让她进来。”
温娉婷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推开书房的门,抬脚进去就看到地上一具尸体,嘴角溢着鲜血,死不瞑目的眼失去了光芒,正死死盯着她。
温娉婷捂住嘴,才忍住了尖叫,这个时候,朱曜仪正怒火中烧,她若是尖叫出声,只有死路一条。
她继续往前走,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有侍卫,有婢女,有小厮。
她不禁心惊,朱曜仪盛怒之下,竟然杀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