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代表全家人的意思?”赵老夫人眼皮一掀,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彭氏声音小了下去,却没有让步:“至少我能代替二郎的意思。”
赵连娍的二叔父常年在外跑生意,多数时候不在家中,里里外外的生意都是彭氏说了算,二叔父也和二婶娘一样,是十分疼爱赵连娍的。
赵老夫人不理会她,只问道:“老三怎么说?”
赵连娍的三叔父赵廷福是个读书人,如今在翰林院任从五品的侍讲,属于“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什么事,只要与他无关,他都不会管。
听闻赵老夫人问他,他抬起头道:“宁王殿下当众做出这样的事,儿子以为他不……”
不足以让娍儿托付终身。
这是话才说了一半,身旁的妻子刘氏忽然悄悄踢了他一脚。
他不由看过去。
就见刘氏朝他使眼色。
他会过意来,转过方才的话道:“宁王殿下不好还是好,都不是我们能评判的。
他毕竟是王爷,身份尊贵。
而且,这件事情也要看娍儿自己的意思,我不好给她做决定。”
赵连娍眼看着三叔父转了口风,再看看面带微笑点头赞同的三婶娘,抿唇笑了笑。
三婶娘出身不高,父亲是个地方小吏,家里姊妹众多,三婶娘是最小的一个。
三婶娘为人不喜与人争执,也不爱参与各种事端,只顾保全自己的小家,她膝下的四哥、七哥都被管束的不喜多言。
但她不恨三婶娘,虽然平日里,三婶娘有各种小心思,可到事情临头时,三婶娘还是很勇敢、很有气节的。
上辈子,朱曜仪以死威胁三婶娘帮着一起迫害她,三婶娘一口唾在朱曜仪脸上,撞墙自尽了。
赵老夫人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看向赵玉林和裴楠楠夫妇。
赵玉林是大房庶出,排行第二,就是赵惠珠的父亲。
他原本也和大哥一样,随父从戎,后来腿受了伤,走路有点跛足,便一直养在家中了,如今跟着二叔父,学着做生意。
赵连娍记得,二哥性格温顺,在她没有出事之前,对她还是很好的。
但从打她带着小葫芦归家之后,二哥对她就不像从前了。
她心里明白,是因为二嫂裴楠楠的缘故,二哥向来什么都听二嫂的。
赵玉林听赵老夫人问话,果然看向裴楠楠。
见到裴楠楠微微点头,才缓缓开口:“祖母,小妹和宁王殿下的婚事,是陛下亲赐的,恐怕轻易不能悔婚。”
他说这话,见赵连娍正看着他,不由心虚地避开目光。
他也觉得朱曜仪不是良人,可是,他要是不听裴楠楠的,只怕夫妻不和。
“是啊。”裴楠楠接过话头道:“祖母,要我说,男儿家三妻四妾的,那不是寻常事吗?
宁王殿下碰的又不是旁人,是咱们知根知底的,以温娉婷的出身,就是嫁过去又怎样?小妹还能治不住她吗?
我看,父亲是多虑了。”
她温温婉婉地笑看了赵连娍一眼。
宁王许了她,只要让赵连娍嫁过去,就在户部给赵玉林安排一个闲职。
赵连娍必须嫁过去。
“既然是寻常事,二嫂为何不给二哥后院添几个人呢?”赵连娍直视裴楠楠,将她的话都还了回去:“二嫂也不是治不住那些人。”
“就是啊。”八郎赵玉桥不满地站起身道:“二哥二嫂,宁王那样对待小妹,你们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裴楠楠温温柔柔的笑了笑:“你们四哥要是有宁王殿下那样尊贵的身份,多娶几个又何妨?”
这不就是说二郎赵玉林不够好吗?
一家人顿时都看向赵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