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驭欠了欠身子,转去了一丛高高的月季后。
“儿臣拜见父皇。”
乐仙公主进了亭子,朝嘉元帝行礼。
面对嘉元帝,她没有了在外头的高高在上,而是眉眼低顺,一副温驯的模样。
“乐仙来了。”嘉元帝指了指跟前桌上的点下:“来,坐下陪朕吃几口。”
“父皇,儿臣没胃口。”乐仙走上前坐下,皱眉苦楚道:“静薇着高热,吃不下东西,满口胡话,儿臣都急坏了。”
“哦?”嘉元帝问:“可曾请了太医?”
“太医瞧过了,是惊吓。”乐仙公主一脸担忧。
嘉元帝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吓到?”
乐仙公主叹了口气,抱着嘉元帝的手臂撒娇道:“都是李行驭,当着孩子们的面动刀子,可不止静薇一个孩子被吓到。
那李行驭行事无端,喜怒无常的,父皇做什么一直纵着他?”
“朝堂上的事,你不懂。”嘉元帝没有多说,只是问她:“驸马现在还和之前一样?”
说起这件事,乐仙公主是真伤心起来,红了眼圈:“可不是吗?
之前的那些妾室不算,近日又弄了个歌舞伎回来,每日跳舞弹琴,父皇也不替我管管他。”
当初她爱慕施家儿郎好貌,又有才华,求父亲赐婚。
怎料施连文志在朝堂,不情不愿做了驸马,便怨恨上她了,从此纵情酒色,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的家事,朕如何管?”嘉元帝道:“朕若罚他,你必然心疼。况且,施连文背后有那么大一个施家,也不是说动就动的。
而且,朕怎么听说你闹过几场了?”
“那女子跋扈得很,仗着驸马宠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父皇,我可是堂堂公主。”乐仙公主很是委屈。
“你是公主,也是女子,该有的气量还是要有的。”嘉元帝侧眼看她:“说到底,不过是后院里多几个女人,朕要是插手了,那些大家夫人岂不都要哭到朕跟前来?”
乐仙公主闻言不说话了,坐在那处默默垂泪。
嘉元帝等了片刻才道:“这样吧,朕让李行驭替你威慑威慑驸马,算是给你赔罪了,你也别计较静薇受惊的事。”
“若他真能约束驸马,儿臣必然感激他。”乐仙公主惊喜地起身。
“你去吧,朕自会安排。”嘉元帝抬了抬下巴。
乐仙公主离开后,李行驭自花丛后走了出来。
“都听见了?”嘉元帝问他。
“嗯。”李行驭抬眸与他对视。
“能做到吧?”嘉元帝语气理所当然。
李行驭笑了一声:“陛下让公主殿下安排个宴席便是了。”
*
集市之上,车水马龙,街边小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行人如织。
会仙酒楼二楼,临街的厢房窗口大开,赵连娍手握茶盏看向楼下,冬日的阳光照得她小脸剔透,更显一头鬓漆黑,风华难掩。
“去拦住那辆马车,将信交给里面的人,带他来见我。”
她已经在这处等了一个早上了,终于瞧见了沈全璋的马车。
这处,是沈全璋去宁王府的必经之路,她知道沈全璋会在这里出现。
云蔓得了吩咐,立刻去了。
片刻之后,沈全璋跟着云蔓进了厢房。
沈全璋手中捏着那封信,秀气的脸满是阴郁,眼底藏着阴毒:“沈良娟在你手里?你想要什么?”
沈良娟必须死,否则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汲汲营营这么久,他可不想到头来落得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