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驭侧眸看了他一眼:“除去沈全璋,谁能与宁王联手,对付康国公府?”
十四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听大人的意思,是要他们自相残杀?他战栗了一下,赵连娍想要沈全璋的命,大人想要康国公府所有人的命。
这两个人……怎么好像有点不相上下的意思?
李行驭重新迈入了正厅。
“李统领散酒气怎么去了这么久?来来来,快请坐。”康国公正喝的红光满面,见李行驭进来,忙迎上前。
李行驭扫了他一眼,眉眼阴鸷淡漠,坐回了上的小几前。
正厅里一时声音小了下去,不少人都已经注意到李行驭并未给康国公丝毫脸面。
这些人虽然极力想奉承康国公,但没有人敢为了康国公和李行驭作对,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康国公敢怒不敢言,尽量让脸上的笑看起来没有尴尬之意,他抬手吩咐婢女:“还不快给李统领满上?”
“不必了。”李行驭两手搭在膝盖处,偏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
简单的动作他做来自然带出一股清贵孤傲来,气度竟隐隐地压了在场的宁王等王爷一筹。
“李统领,舅舅是好心,你大可不必如此不近人情。”宁王朱曜仪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的建议。
其实,他内心远比不了面上的平静。那日赵连娍和李行驭从屋子里出来,唇瓣上、脖颈上的痕迹他历历在目,李行驭竟敢隔着门就那样染指了他的女人!
若非手底下的人确实不是武德司那群豺狼的对手,他必然早已派人去刺杀李行驭了。
眼下,看着李行驭如此嚣张,他当真难忍心头怒火。
其实,他之前曾试图拉拢过李行驭,可李行驭不仅不领情,反而将事情捅到了嘉元帝面前。后来他便歇了心思,一心想拿了平南侯的兵权,让自己强大起来,再收拾李行驭。
“舅舅?是宁王殿下的亲舅舅吗?你如此着急,让福王殿下怎么想?”李行驭笑看了他们一眼,偏头对着朱曜仪那一侧,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还是说,宁王殿下介意我和你的未婚妻……”
他话音忽然顿住,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虽然他没有说出什么来,但在场哪个不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李行驭的弦外之音?
他们的眼神不由落在朱曜仪脸上,有不少人难以理解,如朱曜仪这般的翩翩君子,又身份尊贵,怎会爱慕赵连娍那样朝三暮四的女人?
也有人猜测,朱曜仪或许是为了赵连娍背后的兵权,但朱曜仪又不像是有野心的样子。
“李统领莫要说笑。”朱曜仪脸上有了细微的变化,但不过转瞬即逝,还是一副春山如笑的模样:“阿娍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
他的手在衣袖下紧紧攥成拳头,死死克制自己的怒火。
李行驭手肘支在小几上,捏着酒盅轻嘬了一口,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宁王殿下最好是真知道。”
他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沈全璋身上,有小厮在沈全璋耳边低语了什么,沈全璋随着小厮起身离席了。
“李统领似乎和赵家姑娘熟识?”
一直未曾开口的福王朱平焕忽然问了一句,因为饮了酒,他苍白的面上浮起了一层薄红,眼神真挚且温和。
李行驭搁下酒盅,单手放在膝盖处,随意道:“一般吧。”
朱平焕多看了他两眼,不曾再开口。
宴席继续,但因为李行驭,气氛到底没有方才那般热烈了。
直至沈全璋去而复返,彻底冷了场。
“李大人,今日我祖母过寿,好心宴请你,你却为何偷摸到我住所,杀了我贴身伺候的婢女?”
沈全璋秀气的五官几乎拧在一处,憎恨地望着李行驭。
那个婢女,是他方才回去查看时亲手掐死的。
他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婢女如此愤恨,更不会因为一个婢女对上李行驭。
他之所以这样,是现沈良娟不见了,他心慌了,掐死婢女嫁祸李行驭,想先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