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石对有关巫神令的事情所知不全,他只知道这个东西对自家公子非常重要,且其中蕴含着神异的力量,至于其他种种,他一概不知。
既然公子笃定神令就在纪王后宫,但愿他们能早日找到此物。
“公子,阿久那边传来消息,赵国大军已逼近邹国王城,邹国权贵世族纷纷外逃,康先生和临远也已经离开邹地,他们一路收拢流民,眼下正装作运奴的商贩一路前往燕国。”
“真的?先生真的已经离开邹国?”祈简心神顿时一振。
云石就笑:“临远好不容易才劝动他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眼下应该已经进入燕地。”
“那就好!那就好!”祈简心里总算放下一桩心事,康先生这些年流转诸国,一直为他敛财敛才,邹国逢难,世家流亡王族落魄之下,定然有利可循,可战火之中,到底危机重重,还是早日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的好。
“但是公子,听临远的意思,康先生知道公子正在纪国,他也想来纪国一趟。”
祈简却严词拒绝:“不,去信给临远,让先生在燕国将我的贵族身份做实,眼下燕地的屯兵已有三万之数,一个名正言顺的燕地贵族身份,才能立山为寨,将这些人转到明面,多亏燕王对下面各夷掌管疏落,我们才能有机可乘。”
纪国最重要的事就是巫神令一事,这事他可以自己解决,至于纪国其他的东西,对他价值不大,纪国矿城出产的矿石,阿久早就从中连线分批购入将其送往燕地,所以康先生来纪地,实在没什么必要。
且赵国攻下邹国之后,最好捏的软柿子就是纪国,他们实在没必要在纪地多花心思,等着在赵王之后捡食吃岂不更加省事。
倒是燕国,如今他的大半势力都在燕国,那里才是需要费心经营的地方。
云石点头记下祈简嘱咐,不忘提醒他一句:“公子,按照赵军在邹国推进的度,我们最迟再过三四个月,便要启程回赵都了,您这边……”
祈简明白云石话里的意思,默然片刻,回了声“我自有分寸”,接着便提醒云石去取午食。
云石转身出去的时候耸了耸肩,虽然公子不会承认,但他看得出来,公子最近在这纪宫,颇有些乐不思归的感觉了。
或许远离了赵国那一应熟悉的人和事,公子在纪国以琴师的身份度日很是清净,再加上昭宁公主的存
()在,他在纪国的状态可比在赵国轻松许多,连许久未见的一些小脾气小矫情都冒出来了,云石当然也想公子能多过些轻快的日子,但赵王多疑,他们最好是在赵邹之战结束前赶回赵都。
不知不觉到了正午时分,太阳照在身上已经有些烫,夏柠撑腮靠在窗边眺望远处,心神却一直放空,今日从祈简那里回来,她便一直思索一个问题:纪国有什么是祈简想要得到的,或是他想在纪宫达成什么目的。
在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她再回过头思忖他进入纪宫的种种,越可以确定,他之所以能进入纪宫,不是她或者夏玉稼在纪王面前的推荐,而是他自己想要进来,她相信,即便没有她在其中插上一手,祈简最终还是会用自己的办法成功进来。
所以,他一个越国公子,不远万里从赵国跑到纪国来,甚至跑到纪王宫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他平日跟纪王接触最多,可除了为纪王抚琴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动作,至于他进宫以来的种种,夏柠虽不说知道得一清一楚,但纪王宫中确实没生过什么离奇之事。
这就奇怪了,纪宫中有什么是值得他隐姓埋名也要追寻或达成的?
夏柠苦思许久,始终不得其解。
正想着,小云突然拿着一块令牌走了进来,“公主!匣子里这块黑漆漆的令牌您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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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将令牌接过,一副珍而重之的样子。
啊?小云惊讶一瞬,她刚收拾屋里的玉饰匣子,正好在最底下看到这块令牌,她还觉得这块牌子古古怪怪的,以为是谁误放进去的,想将这处理掉呢。
好在问了公主一声,不然就闯下大祸了,想不到公主竟这么看中这块牌子。
夏柠却不清楚小云心里的想法,此刻将这块神令拿在手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上面的玄色浅淡了些许,但是仔细看看,又好似没有变化。
这块“天工”出品的巫神令,在国漫中倒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可夏柠再次将其拿在手上,还是没有现其中玄机。
想起以前看过的小说电视,她突然想到了滴血的方法,很多小说里主角拿到个宝物,总是将血滴在上面,那东西才会有所反应,所以,这神令是不是也需要她滴上几滴血呢?
想到这里,她突然来了精神,将小云打出去后,她将一块陶壶在地上磕破,然后咬咬牙,拿起尖锐的一块碎片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下,许是怕用力不够还要来第一次,夏柠这一下划得挺狠,倏忽间门手指便冒出了血珠,她不敢犹豫,赶紧将神令接在下面。
眼看着血滴一滴滴落在神令上,可令她失望的是,血滴完全没有要浸入神令的趋势,反而一滴滴浮在神令表面,一看就让人不抱幻想。
所以滴血的法子是没用了,夏柠指尖一阵阵抽痛,心里失望极了。
白受罪了,还浪费了她这么多血,她丧气地将神令扔在桌上,神色闷闷然。
()天工为什么不在《溯流》第一季将神令的用法说清楚,半遮半掩神神秘秘的,害得她只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挥它的效用。
夏柠这边气苦不已,朝华的侍女从人们却也跟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从公主改念去探望那个琴师开始,到公主回宫后笑得一脸痴然,这些种种迹象,都预示着他们要倒霉了。
没错,是他们这些伺候她的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