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胜带着自己的几十个亲卫和数百个暗卫一路向豫京城飞奔而来,天亮前,他们已经站在皇城的东门前,此时四门已打开,来来往往的入城出城的人非常多,他让大部分留在城外,自己带着凌风,凌志等几个亲卫进了城。
“主子,要不我们都进城吧,守在皇宫附近,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出手。”暗卫领不愿离开家主,他知道皇室对巫族的忌惮,怕家主有意外,他们都是家主的亲信,不能置家主于危险而不顾。
楚知胜笑着安慰道:“不必紧张,我们所做的都是坦坦荡荡的,没什么可怕的,陛下是明君,不会对我怎么样,更何况西南那边的幻境不是没法破吗,还需要用得着我,没有我根本破不了,不是吗?”
暗卫领仓源听到家主说陛下是明君时,心里松了口气,再结合自己这段时间带着几百人清除了几千个巫族细作,想想也觉得家主说得有道理。
他们漠北巫族一向忠于皇族,和南长老那一支是不同的,几百年来,南长老那一派被灭了几次,而他们漠北一族从来都安然无恙。
他正准备答应家主留在城外,忽然听到家主说幻境破不破的,听到此话,不止是他,还有凌风,凌志他们,都惊呆了。
他们虽不会禁术,但族中自古由代代家主口口相传的禁术名称幻境,几乎漠北族地三岁小孩都听说过,神秘莫测,据说十分可怕,所以才成为禁术,而他们这些亲卫和暗卫更明白幻境解开是要以命相搏的。
哪怕他们不明白究竟如何以命相搏去解幻境,但听家主这意思早就知道西南那个阵法,原来就是幻境,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家主这是想抛下他们独自去死。
凌风此时也明白了当日他说出那个幻阵连公输谨都解不了时,家主一直不说话,显然那个时候家主就已经知道了这就是幻境。
“家主。”凌风红着眼睛叫道,他心里难过得想哭,这么好的家主,为什么偏偏什么不好的事都给他摊上了。
家主自小就父母双亡,天选之子据说都是孤独终老的,家主一生下来就被族老们带到祠堂里,整天学这学那,他和凌志,凌云,凌安四个人打小就跟着家主,他们四个只学一样就是练武,而家主不仅要学武,还要学文,学排兵布阵,学族中事务,学巫族的秘术。
现在终于长大成人了,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可如今连娶的妻子都是细作,家主昨天给那个女人灌药,凌风他们可是看到了。
虽然他们当时没有明白家主为何突然就对那个女人出手,连她腹中的孩子都落了,但其实那个女人,他们几个都很不喜欢。
哪怕他们几个都很少接触女人,更是没娶媳妇,哪怕他们也只是孤儿,但他们还是觉得那个阮娘不像正常女子,他们见过皇后娘娘呀,也见过长宁公主,还有常子明的夫人,刘青峰的夫人。
在他们眼中这些女子才是好的,而家主的夫人人前人后两张脸,经常和那些族老们不知道商量什么,一看就不是正常女子。
如今那些族老们又步步紧逼,说家主杀了很多巫族人,要家主给个说法。
要他凌风说,那些人都活该死,一天天的不得安宁,又是杀人,又是放毒,还往井水里下药,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活像神经病。
那些人早就该杀了,可除了他们理解家主,族中人会理解家主吗,如果所有族老都针对家主,那家主以后在族中如何立威。
现在家主还要拿命去解那个幻境,凌风这一刻很心疼家主,家主也太可怜了。
可他们几个也只能进到城里,不能进宫。
楚知胜知道他们的担心,拍了拍仓源,然后带着凌风,凌志他们四个牵着马进了城。
萧奕寒昨天收到楚知胜递进来的帖子时,怔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怀疑过很多人,就是从来没有怀疑过楚知胜是漠北巫族的人,那么朴实,忠心的人,竟然是巫族的,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表面越老实的人,越深不可测啊!一个罗大力,多老实的人,现在又多一个楚知胜。
不过萧奕寒还是能明白,楚知胜和罗大力是有本质不同的。
楚知胜虽朴实,但稳重,行事有度,且不易改变。
而罗大力野心很大,从他当初主动向自己展露优势,到之后一进定京城就马上娶了官吏的女儿为妻,为的就是有人照顾他的父亲。
楚知胜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一就是一,黑就是黑的。
而罗大力有野心,自私,自负,立场不坚定,喜欢听人只捧。
这边太子和柳子明昨天刚刚传话,让漠北家主来见他,今天楚知胜就递了帖子要面圣,不能不让人多想。
不如萧奕寒觉得如果楚知胜真是漠北巫族家主,那他会放心很多。
他结合楚知胜一贯以来的低调,连御赐的将军府都不肯收,只要了个小宅子,这明显是不想在并州长期待下去。
听说前几月已娶妻了,不过他的妻子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谢晚秋一听萧奕寒这么一分析,几乎就确定,楚知胜就是漠北巫族的人。
楚知胜低调得太不正常,他这是在刻意掩饰。
萧奕寒虽不知道楚知胜在漠北巫族中是个什么身份,但他猜想,地位应该不会低,甚至可能是家主,因为他听说过漠北巫族选家主和其他巫族不同,他们是天选之子。
有的天选之子甚至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家主,家主也是族长,他们对家主近乎膜拜,神一样的存在。
所以很可能楚知胜就是漠北巫族的族长即家主。
楚知胜一身干净的将军盔甲,他特意穿上三品将军服,就是要告诉皇上,自己先是大晋的将军,然后才是漠北巫族的族长。
皇上还没有散朝,他只身一人在御书房外等着,宫人引他去偏殿先坐会儿,他拒绝了,他觉得站在御书房外等待,才是对皇上的敬重,自己一个臣子边喝茶边等陛下,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