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然是最早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从者吧?”立香说。
“应该是这样了。为了更准确地赋予这个世界‘乱世’的规则,用一个具有相似性质的从者与圣杯融合,让圣杯更能准确地进行定义,这完全说得通。吾附身于他,也是在这之后。只是……”
天子笑了笑。
“……谁能想到,这圣杯竟会无视吾的意志,诞生出人型终端,在世间行走。简直就像杨慎被流放期间一直游历四方一样。”
“那么是时候说明了吧?”
立香上前一步。
“你作为乱世的集合体,又通过修庵了解了这个世界,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吾的目的?这不是很明了了吗?”
滔滔江水逐渐平息,变成了安稳的河流。
“吾乃乱世,而乱世终将结束。那就是吾的宿命。”
“也就是说你愿意被我们打败咯?那真是多谢了。要是能顺带告诉我们借尸还魂的方法最好不过。”
“这都无妨。白起和云中君创造的借尸还魂之术,吾自然知道怎么做。但是……”
没安静多久的河流忽然吹过一阵寒风,眨眼间就冻成了冰。
“……吾也有不能失败的理由,有着必须做到的事。”
“什么意思?”
“且让吾问你一句,迦勒底的御主。”
镜头拉远,冻结的河流周围,是银装素裹的群山。
“战争与和平,治世与乱世,这种循环重复了不知多少次。每个新的统治者都认为自己的国家有能力走出循环,却最终都成为了循环的一部分。你认为,一个国家该做到什么地步,才能避免毁灭呢?”
好熟悉的问题。立香已经嗅到这问题背后某种不合常理的味道了。
于是他稍作思考,答道。
“人人平等,人人富足。”
“是的,平等和富足。见证过无数毁灭和新生的吾也总是如此想。但在这根源地,吾才找到了最终的答案。国家……”
天子向立香投去了压力十足的目光,说出不容置疑的话。
“……必须被毁灭。”
*****
回家的时候,寰月让小灵和小衣先进门,自己谨慎地扫视周围。门前的路只有几个人走过,实在看不出谁是歹人。
少爷说的没错,这就不是歹人那么简单。
寰月和小灵一起跟老爷说了这事,老爷将信将疑。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主,想不出自己与谁结仇,会让人家恨到抢女儿。
佃农?不至于不至于。那些人只要按时给钱就不会闹什么事。
想不出原因,老爷还是命令小衣最近一阵子不要外出。然后亲自去拜访了县令,请官府多多留意可疑人员。
就这样白天过去,天黑下来。
今晚守夜的人有寰月。她要在这院子里来回巡视,坚持到三更天才能换人。
但是,寰月没来由地冒出个想法藏起来。
她不知道这个想法从何而来,就是觉得自己似乎在某个时间点做过类似的事。那时也是有可疑人物盯着她身边的某个人。她在守夜的时候藏起来,就把那人钓出来了。
直觉告诉她这次也应该这么做,于是她藏在了一处假山后面。天一黑,没人能看清她。而且这个位置还能看到小衣的房间。
就这样坚持到二更天时。
“嗯?”
她看到小衣的房门打开了一点,有人探出头左顾右盼,又缩回去。
不多时,门完全打开。那人扛着个很大的袋子跑出来。
寰月立刻现身。
“站住!”
对方看到她,也是一惊。随即张开一只手,五指扭动。
咔咔——
寰月脚下的土地突然崩坏,变成陷坑,把她陷在里面动弹不得。
“来人啊!快来人啊!”
她狠命敲打守夜用的梆子,敲得满院老大声。那人见势不妙,转头就跑向院墙,一跳就跳过去。
穿过几条小巷,出现在一条街上。
“哪里跑!”
小灵从天而降,将那人拦住。
那人厌恶地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