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从布扬古口中得知褚英被伏,落得成为阶下囚的结局,不禁悲痛万分,那个最爱她、最霸道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傻,努尔哈赤真的会杀了他吗?虎毒不食子啊!
她被囚禁在叶赫多年,目睹了太多的战争,努尔哈赤的野心大增,不断的扩张领域,建州的阿哥们纷纷和蒙古联姻。
听说代善迎娶了蒙古扎鲁特部钟嫩贝勒的女儿,皇太极迎娶了科尔沁莽古思贝勒的女儿哲哲,东哥听闻这个消息后满心的悲伤和无奈。
得知布扬古准备把她许配给喀尔喀蒙古的介塞,一个妻妾成群、粗鲁又恶心的男人,东哥心彻底凉透了。
这就是她的亲哥哥,唯利是图,丝毫不顾念骨肉亲情。
“你不嫁也得嫁,这事可由不得你!”
布扬古早就对东哥没了耐心,他原本最疼爱这个同胞妹妹,因为她艳绝天下,被萨满预言“可兴天下,可亡天下”,但她兴的是爱新觉罗,现在还要亡叶赫,有时候,他真想把这个祸害掐死,以泄心头的愤恨。
“我想要回一趟建州,如果你答应,我会乖乖嫁人,否则我现在就自尽。”
东哥阖上了双眼,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提出了最后的要求,她想要回去看看褚英,看对方最后一面。
叶赫的东哥苦风凄雨,倔强地和布扬古谈判,建州的八阿哥府邸锣鼓喧天,新人进门,哲哲一身喜服被丫鬟婆子扶进了屋子。
娥尔赫瞅了眼红盖头的新福晋,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听说这位来自科尔沁的格格很漂亮,但碰上大福晋,估计只能被秒杀了。
这些年,她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但依附了大福晋,虽然吃不上太多的肉,好歹喝了肉汤,福晋不方便的时候,都会推她伺候爷,幸运地生了三阿哥洛奇,还升了侧福晋的位置,余生也算有了指望。
夜渐渐深了,秋风卷着蒲草声,沙沙而响,琳琅在主院哄了孩子们睡下,忽觉背后一暖,皇太极缓缓地搂住了她。
“春宵一刻值千金,爷不在哲哲福晋那里安置,跑这儿来做什么?”
琳琅给茉雅奇掖了掖被角,转身挑眉看向一身喜服的皇太极,口气里有几分无语和抱怨,好不容易可以和亲亲宝贝儿歇在一起,这个男人为何又来了?
自从她嫁给皇太极,除了怀孕还有月事阶段,几乎夜夜都会被皇太极缠着,虽然有时候不会做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那双大手总会在她的身上游移,这里摸摸,那里揉揉,扰得她无法舒坦地睡觉。
“琳琅,你是不是吃醋了?爷是有苦衷的,阿玛有意和蒙古联姻,代善、莽古尔泰都迎娶了蒙古格格,我也不能例外,迎娶博尔济吉特氏哲哲并非我心中所愿,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新婚夜,我只想陪着你。”
皇太极深情款款地凝望着琳琅,吻了吻她披散于肩的秀,语气颇是惆怅和无奈。
作为爱新觉罗的男人,有野心想要得到更多的权利地位的男人,皇太极知道联姻是必不可少的,即使他的心里如今只容得下琳琅,其他人犹如草芥木屑一般,就算是昔日爱而不得的东哥表姐,渐渐地也在他的脑海里模糊化。
他很在乎琳琅的心情,不希望她为此伤心落泪,甚至埋怨他的作为。
琳琅嗔了皇太极一眼,轻手轻脚地把他推出卧室,免得打扰孩子们休息,今晚特意吩咐奶嬷嬷把两个宝贝抱到她的屋子,就是暗示对方不要过来了,人家哲哲还在新屋里等待新郎官怜爱呢。
皇太极,你也太没眼色了!
“爷何必这样想,妾身没有吃醋,您不该这个时候过来,哲哲福晋好歹是科尔沁的贵女,新婚夜最好不要让她独守空房了,她父亲莽古思是个人物,日后也会成为爷的一大助力,妾身知道您的宏图伟业,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只要爷能够得偿所愿,妾身比什么都高兴,这点子委屈算什么呢。”
琳琅抚了抚皇太极的胸口,轻声曼语道,端的是贤惠识大体,但心里却无奈叹气,宠爱多是好事,但太多了就有点受不了,感觉有点腻烦。
皇太极满是欣慰地将琳琅拥入怀中,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欢喜琳琅对他的爱意,如此绵长深刻,心酸的是,明明不喜欢其他福晋,为了维护各方面的势力,他必须献身去宠幸对方,总有几分憋屈。
拥有了绝色天仙的福晋,尝到最为销魂蚀骨的滋味,面对其他的庸脂俗粉,皇太极真心觉得别扭和勉强,只能为大局着想,稍微敷衍了事。
“爷,听妾身的,快去哲哲福晋屋里,不要太冷落了人家。”
琳琅还想搂着两个孩子睡觉,皇太极还是提前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那爷…真的走了?”
皇太极捧起琳琅的手吻了吻,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眷恋。
琳琅点了点头,把食指放在唇边,低声嘘道:“爷快去吧,妾身困了。”
皇太极无奈,只得离开了主院,前往哲哲的屋子。
新房里燃烧着的蜡烛摇曳着火苗,哲哲的陪嫁丫鬟茹娜焦急不安地往外张望,心想着爷怎么还没过来?
照理说喜宴早已结束,就算沐浴更衣也不至于拖到现在都不见个人影,今夜可是她家格格的新婚之夜,爷不应该不过来啊!
忽闻一阵脚步声,茹娜立即睁大的眼睛上前张望,但见敦达里提着羊角灯走在前面,后面随着一位身材颀长、长相英俊的男子,正是八阿哥皇太极。
“格格,爷过来了。”
茹娜急忙窜进了屋子里头,向端然坐在床侧的哲哲说道,声音里满是激动。
哲哲低斥了一声,带着几分温和的提醒,“你小声点,以后不要唤我格格,要习惯叫福晋,这副咋咋呼呼的性子也得改改。”
茹娜忙不迭点头,恰好这个时候皇太极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屋内,她恭恭敬敬地请了安,看了眼依然稳坐安然的主子,低着头退了出去。
房门被茹娜轻手轻脚地带上,室内顷刻间一片宁静,除了火苗的飘忽跳跃,唯有哲哲不可抑制的心跳声。
她性格再稳重,如今也只是个期待夫君怜惜的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