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时候想?清如,你不小了,婚是一定要结的……”张清祥喋喋不休的说着。
张清如怕自己说出伤害姐姐感情的话,干脆逃去办公室加班,整理牛春梅案子的资料。
她决定去看守所,探望牛春梅。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牛春梅似乎很平静。
“张律师,我会被砍头嘛?”
“就算认定你是何庆源军长的家人,也判不了那么重,根据以往的案例,可能会判三年到十年之间。”
牛春梅只是“哦”了一声。
“你不怕嘛?”张清如很好奇,牛春梅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妇人,上法庭都怕得浑身抖,听到要做监狱,却如此平静。
“怕是怕的,可……怕也没用,我家男人跟现在的部队上走的时候,跟我说过,这次和以前出去不一样,要是怕就改嫁,我说,我不,他活着我等他,他死了,我给他守寡。”想起当年的事情,牛春梅垂下头,害羞的笑了。
“张律师,不瞒你说,我们俩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俩是好上了,他才找人上门提亲的,嫁给他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在老家被抓住要砍头的,我都不怕,坐牢还能活着出去,还能见到他。”
张清如从牛春梅脸上,看到了幸福,她突然觉得,古今中外那些形容爱情的诗句,在牛春梅面前黯然失色。
法院很快通知张清如第二次开庭的日子,提前一天给阅本案卷宗。
对张清如来说,几乎是看完卷宗就开庭。
吴家宝忿忿不平,他看着眼前厚厚的卷宗,“这就是欺负人,这么多,明天就开庭,能看完就不错了,怎么查证。”
张清如冷冷一笑,继续翻阅手里的卷宗,这些卷宗很大一部分都是用来凑数的,没有任何有效内容。
这点小伎俩用来对付她,这是看不起谁呢。
第二天的庭审,依然是张清如带着什么都不懂的吴家宝,对面是公诉人郑广义带着助手王维民,谭法官坐在中间,牛春梅站在被告席上。
和上次不同的是,旁听席坐了许多记者。
这次郑广义没有让王维民开口,亲自上阵,罗列证据,极力证明牛春梅不但是匪何庆源的妻子,还在匪军重担任重要工作。
主要证据,就是何庆源老家的保安司令部司令兼县长陈策的证词。
“辩护人,你对这些证据,有什么要说的嘛?”谭法官拉着官腔说道。
“庭上。”张清如站起身,“根据公诉人所说,证人陈策,是根据牛春梅的照片,认出牛春梅,且确定牛春梅系何庆源的妻子,且在匪军中担任重要职务。”
“公诉人是否同意辩护人所说?”
“同意。”郑广义回答。
“辩护人可以继续了。”
“按照公诉人所说,陈策乃是大庸本地人,担任政府职务已有数年,诚实可靠,那请问公诉人,何庆源为匪已经有十数年,乃是当地悍匪头目,牛春梅又在匪徒中担任职务,那陈策何时见过何庆源的妻子?又何时见过牛春梅呢?”
公诉人郑广义答不上来。
“一个剿匪司令,多年与匪为敌,竟然与匪如此熟悉,实在让人疑惑,难不成,这剿匪司令已经与匪结了通家之好?常常拜会,以至于不但知晓对方军中事物,连内宅中都常常走动,对方夫人的脸都记得一清二楚?”
张清如的话说完,公诉人郑广义脸色铁青。
“亦或是……”张清如转向坐在审判席上的谭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