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朱孝慈这个案子不见得与童大人的案子是同一桩,但是也不能排除此种可能。刑部在现场没有现任何作案工具。这件事暂时不宜宣扬,要在底下谨慎调查,但是因为朱孝慈是刚到吏部去办事就出了事,所以要我这些天在吏部进出时也要小心留意周围人的动静。”
越丞相点点头:“太子殿下说得在理。”
“那……陛下和父亲说了什么吗?”散朝后,他见父亲也曾去向后宫御书房的位置。
越丞相静默了一瞬,答道:“陛下并未见我。”
越晨曦不解地问:“为什么?”
越丞相似是淡淡地苦笑一计,“大概是因为最近连番出事,让陛下对我有些失望吧。毕竟童大人的案子搁置调查是我的意思。而这回吏部官员再度出事,若说和童大人的案子没有牵连,谁能相信?”
越晨曦急道:“难道陛下因此对父亲有了误解,父亲也不想解释么?”
越丞相静静地注视着他:“晨曦,你记住,人心中若是藏了怀疑,就像是清水蒙尘,纵然外表看上去一如往昔,却不可能干净如初了。”
越晨曦愣住,“可……陛下于父亲君臣二十年,多少风浪没有经过,怎么会就因为这件小事就迁怒责怪父亲?或许,是陛下也想独自静静思考一下,所以才没有宣召父亲。”
越丞相笑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如你这样所想。好了,你是不是还要去吏部?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越晨曦将心中的困惑说出来:“今日在皇宫中,无意中遇到裘千夜,听他和太子对话时说道朱孝慈曾经在昨夜入宫见过太子。但是这件事,太子殿下并未和我提及。”
越丞相眉峰堆蹙,“这件事,太子承认了么?”
“没有承认,但是……”越晨曦回想着南隐当时的神情和语言……那种薄怒和敌视的眼神,以及犀利的反问,似乎……“也不算是否认。”
越丞相仰向天,云淡风轻地笑笑:“所以说,连太子殿下都对你不能坦言相告,晨曦,这满朝文武,上下君臣,你要记住,无一人可以真正让你以真心相交,以真心相托。无论别人用何种溢美之词赞美你,归根结底,总是有求于你,你也有利于别人。但是一旦圣宠不在,你在别人眼中就是洪水猛兽,躲之不及……”
越晨曦的心头越来越紧,这一段日子以来,这种乌云遮天的感觉越的明显,显然父亲心中已经意识到了某种危机的迫近,但是最让他忧虑焦急的是:他现父亲面对这种情势虽然心知肚明,却全无抵御之心。
“父亲……”越晨曦低哑了声音,“您在朝中这么多年,难道所求的不是百姓安居乐业,金碧国富民强么?您已经尽了您的义务,做了您该做的事情,若是您觉得累了,疲惫了,厌倦了,不如……辞官归隐吧。”
越丞相一震,呆呆看了他半晌,然后苦笑道:“这倒真是个好办法。爹怎么从来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