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两个人一起并肩在街上闲逛了。童濯心有一种恍似回到父母去世之前的感觉。那时候和裘千夜见面说话总是要小心不要让母亲知道,在外面和他吃饭,也要瞒着父母,及时赶回家去。而今……再也不会有人管束她这些了。
想着想着,心里又黯然下去,不由得轻轻一叹。
裘千夜伸手来拉她,“好端端的又叹什么气?”
她不想把心里的这些伤感说出来,便说道:“真想去再吃一碗面。”
“这有什么难的,现在就去吃!”他拉着她往面摊的方向走。迎面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裘千夜一蹙眉:“朱孝慈来了。”
童濯心微笑道:“孝慈啊,那我去打个招呼。”
裘千夜拉住她,不悦地说:“叫得那么亲热,他有什么好的?不许去!”
童濯心笑眯眯地用手指在他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看你这一脸好像吃醋的样子,他是我朋友,我打个招呼有什么不行的?你要是不愿意,就在这里等着。他现在也在吏部做事,好多事情,我问他,比问越晨曦还方便呢。”
裘千夜说道:“你若是对他只有利用关系,我不吃醋。但是他一天到晚追着你,显然被你迷住了。我不喜欢看你对其他男人笑得像朵花似的。”
童濯心再笑道:“什么‘其他男人’,你们都是男孩子……”
她甩脱裘千夜的手,跑向朱孝慈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孝慈!”
但朱孝慈却好像没有听见,骑着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她身边走过,并没有留意到他。
裘千夜在远处抱臂胸前,冷笑道:“原来他也不是全然将你放在心中的,否则怎么竟然看不到你?”
童濯心虽然有点奇怪朱孝慈为何会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但是也并不介意。回头对裘千夜说道:“你这醋要吃到几时?若果然如此你所说,他并未将我放在心上,你是不是就该放心了?”
裘千夜展颜一笑:“也不好说。走,吃面去!”然后又拉起她,两人丽影双双并肩而行,男俊女秀,引得路人不禁纷纷侧目。他两人却没有留意周围人的目光,只是旁若无人地喁喁私语,一双笑颜如花绽放,真是青春烂漫,最美春色。
那天,童濯心回丞相府时天色已经晚了,府门口有个人影忽然晃动着迎过来,低声叫道:“濯心!”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朱孝慈,不由得笑道:“白天在路上遇到你,我叫你,你都没有听到。”
朱孝慈的脸色与白天时一样,很是严肃,好像有满腹心事。“我去了你家,下人说你现在又搬到丞相府来住了?”
“是,夫人留我暂时住几日。你要进府说话吗?”
“不,不进了。”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好半天挤出一句:“濯心,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自己家好,安全一些。”
童濯心的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混乱的节拍,她一把抓住朱孝慈的手腕,沉声问道:“孝慈,你知道了些什么?”
朱孝慈咬着牙:“我,我只能说到这里,事涉机密,牵连太大,再加上我现在手中也没有实证,不能说太多。但是你要把我的话记在心里,记在心里!知道吗?”
他的语气很是严重,眼神迫切,双手反抓住童濯心的肩膀,狠狠摇了几下,又说道:“如果……如果我真的有实证了,我再来告诉你真相。只是……”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甩甩头,“只是你还是先回童府住的好。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千万要当心!”
他一再叮嘱,心事重重地离开。童濯心的心头似是被他的话压了千斤巨石,沉甸甸的,全然没有了白天和裘千夜在一起的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