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濯心被问得语塞,胡紫衣也说道:“是啊,又不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什么道别不道别的,改天还能再见呢。快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童濯心拗不过他们两人,被拖着走出去。
娇娥远远地看到她们两人跟着越晨曦往外走,喊道:“两位姐姐,你们要去哪儿啊?”
“回宫复命。”童濯心应了一声。
娇娥顿时激动得满眼都是泪:“你们能出去,那我是不是也不用死了?”
童濯心笑着对她招手:“放心吧,大家都会没事的。”
越晨曦哼道:“她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事……也难说。还是少说大话吧。”
越晨曦将两个姑娘带出祈年宫,都知道他是丞相的独子,皇帝属意的未来爱臣,所以没人会拦阻他。
出了祈年宫,越晨曦将她俩塞进自己来时所坐的马车,警告道:“我爹一会儿坐前面的马车,不会现你们两个,你们也不要出声儿,半路我会让你们下去的。回家之后的说辞自己编好想好,不要再露出破绽来。”
童濯心喜道:“这么说来,我爹娘还不知道我们跑到这里来的事情?”
越晨曦冷眼瞪她:“你若自己不露破绽,他们就不会知道。但是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已经被内内外外的人都看见了,日后会不会被人认出来,揭破了你们今日之事,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他放下车帘,重去迎自己的父亲。
童濯心坐在马车中,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笑着一把抱住胡紫衣:“紫衣,咱们是吉人自有天相,没想到进去容易,出来也容易!”
胡紫衣叹道:“我的大小姐,我这两天心中不知道有多紧张呢。好歹是出来了,咱们先想好说辞吧,别千军万马都闯过去了,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童濯心托着腮道:“只是我本来想陪裘千夜到他完全痊愈的,如今什么都没有帮到他,我们就走了……不知道裘千夜会不会怪我们?”
胡紫衣白了一眼,“他凭什么怪我们?危难时刻挺身而出陪在他左右的也就是我们了,他若是有朝一日能翻身不做这个质子了,我得让他记得报答我们今日之情。”
“不做质子了?”童濯心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有朝一日陛下会放他回国么?”
胡紫衣耸耸肩:“说不好,也说不定有朝一日他能做飞雁国的皇帝呢。”
童濯心不禁神情动容,怅然说道:“若是真的如此,那……我岂不是又要少一个朋友了?”
裘千夜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窗纸上结的一层霜花。那霜花很美,却美得让人不敢碰触,仿佛只要伸指一戳,窗纸和窗花就会都随之破碎。
鼻翼旁又闻到了药香,他转过脸来,看到的不是期待中那张粲然笑脸,而是程太医温和的笑容。
“殿下,再吃了这一碗药,药就可以停了。”
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道:“她……走了?”
“是。”程太医当然知道他问得是谁。“殿下知道这是她离开最好的时机,否则如果被外面人知道她是撒了弥天大谎后混进来的,是要招惹上很大的是非的。殿下如果真的喜欢她,定然不会愿意她深陷危险之中,对吗?”
裘千夜淡淡道:“那丫头的脾气就是喜欢给自己惹祸,谁也拦不住。她若是一定要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那我也只有拼掉这条命去救他了。”
程太医将药碗放下,淡淡道:“殿下是个将情意看得很重的人,只是千万别忘了殿下和陛下的‘大计’,否则……这几日来的辛苦就都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