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竖起了大拇指,就要将那桌上的银票收到袖里。
“这样。。。。。。明日我就告与东家,叫她那边出一幅墨宝挂到我铺里来,您呢。。。。。。就再带上三张银票。。。。。。”
柳世渊脸色微沉,按住了银票的一角,拧眉问道:“你是不是诓我呢?”
“什么?”
掌柜的吃了一惊,忙赔笑:“小人哪敢诓您呐,我这铺子就开在这里,跑不掉的,再说了,这生意咱也不是做了一天两天了。”
怕对方不信,他又接连搬出好几个人的名号。
“苏老爷知道吧,他在京城可是响当当的人物,结交达官显贵无数,现在朝中的那个礼部侍郎,原先就是托我家老爷给塞进去的。。。。。。”
“人家一路顺风顺水,坐到了如今的显赫地位。”
柳世渊思忖了一会:“苏老爷我是知道的,可他不是早就出事了么,你们如今的东家又是谁,怎叫我信得过你们?”
“况且,我想要的,可是三衙司的闲职。”
掌柜见他是个好宰的,也是诚心来买“墨宝”的。
也不再遮掩些什么。
“老爷的确不在了,现在是苏家的大姑娘,安远侯府的大奶奶在托管生意。”
“您这就不知了吧,她夫君、安远侯府的嫡长子,可是三衙司响当当的大人物,除了马帅,就属他说话最是管用。”
“您想要个闲职?于他而言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柳世渊抬起了手指,任由对方将银票抽了去。
他按了按眉心,憋笑憋得辛苦,总算是逮到了一条“大鱼”。
走出书画行后,街头巷尾已是华灯初上。
如鹅毛般轻盈洁白的雪从夜空中簌簌落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还未来得及细细欣赏,那晶莹易碎的雪便已被他灼热的掌心融化。
柳世渊笑得苦涩,有些美好注定是攥不住的。
可她分明来过自己的世界。
就如同这漫天飞舞的雪一样,毫不吝啬地落在他的肩上、脸上、心上。
柳世渊后来见过一次永宁郡主。
她依然还是那朵香远益清,亭亭净植的濯水清莲,清丽脱俗得让人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可他心中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觉得,那人不再是她了,一颦一笑皆与过往大不相同。
可他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点不同。
或许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江檀姑娘,心中执念作怪罢了。
柳世渊的心,空缺了一块。
一见终无缘,怀悲空满目。
他与江檀姑娘的缘分,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且不说父亲那执拗的性子,江檀领了诰封成了永宁郡主,便不是他能够随意攀附的了。
柳世渊仰天长笑,失意地摇了摇头,踏雪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