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碧在院子门口徘徊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将那件事告诉江姑娘。
正好撞见霜叶抱着渣斗出来了。
“绮碧,你是来找姑娘的吗,咋不进去?”
“姑娘正空着呢,再过个一时半刻就说不准了。”
小丫鬟很是热情,不等她开口,回身走了几步,冲着书房道:“姑娘,绮碧来了。”
“让她进来吧。”
绮碧这才半推半就地跨进了书房。
在一阵良久的沉默后,江檀抬头望向绮碧,现她双眼木讷无神。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令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傻丫头,于是赶紧问道:“有话直说好了,这屋子只有我们二人,别闷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
她指着桌上的点心:“坐下来边说边吃吧。”
绮碧自然是吃不下东西的。
她怔怔地走到椅子前,坐定后道:“此事有关大姑娘的体面,奴婢害怕。。。。。。”
江檀见她不断吞咽着口水,想来定是惶恐极了,才如此吞吞吐吐的。
心里也重视了起来。
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绕到书案前,耐心询问着:“有话慢慢说,就算说错了什么,也没人会怪你的。”
绮碧与姑娘打交道已久。
江檀的为人,她再相信不过。
于侯府老夫人而言,表妹绮霞命如草芥,死了就死了。
唯有江姑娘,出钱出力帮着姨母操办完表妹的丧事,还将她们的下半辈子都安置妥当了。
若不是翠苹进府,她也不会知道这些。
“奴婢怀疑苏姨娘想害大姑娘。”
绮碧语出惊人。
江檀思忖了片刻,道:“你指的是看戏的事情?”
她知道苏婉容百般讨好沈星迢,无非是想借用王府的人脉关系,给苏家的生意打开门路。
但苏家人的手段,向来是以“利”诱之。
她倒好奇,苏婉容是如何害星迢的,竟连一个丫鬟都看出来了。
绮碧将身子往前凑了凑,低着声音道:“她请来的戏班子,唱旦角的是个男子哩,大姑娘自从听了戏,茶不思饭不想的,做梦也叨念着鹤仙、鹤仙的。”
她也不敢妄断,姑娘是害了相思病。
但这副痴样,是挺吓人的。
“还不止呢。”
“那日戏唱罢,大姑娘说要去亭子那头走走,谁承想奴婢刚回屋,就下起了泼天大雨。。。。。。”
“奴婢送伞过去时,现大姑娘衣衫。。。。。。”
绮碧毕竟还是个女儿家,一想起那日的情景,心里就烦乱不堪,耳根子也一并红了起来。
不好将话说得那样直白:“她回了寝房就要洗澡,正巧奴婢去烧水时,又无意瞥见了那唱戏的男旦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边走还边勒裤腰带呢。。。。。。”
说罢,绮碧便将头低了下去,等着江姑娘问话。
可又怕刚才的一番话污了姑娘的耳。
江檀的心也跳得厉害。
面上犹如火在烧,她倒不是羞得慌,而是被沈星迢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