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人送到厢房去。”
叫小厮给沈昱白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姜母来到他的床前,给他号脉。
原本以为他只是受了些皮肉伤。
可换衣裳的小厮说:“这位公子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左胸处有一块淤青,仔细看,还有些乌呢。”
诊完脉后,姜母的脸色越难看。
赵嬷嬷急忙上前,问道:“姜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给府里的人瞧病也有几十年了,倒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的。心经阻塞,气血不通,脉象时强时弱,看症状像是娘胎里带的。”
“若无名医调理,理应是活不到这么大岁数的。”
“可若是名医,也早该将这身底子给调理好了。”
实在是奇怪,矛盾。
赵嬷嬷一听这话,像是没得救了,额间急出了热汗:“这可怎么办才好,二爷出了事,老奴可没法跟姑娘交代的呀。”
“我自会想办法。”
“嬷嬷操劳了一个晚上,我让婆子们包了些馄饨,您赶紧去吃点东西吧。”
姜母安抚好赵嬷嬷的情绪后,叫朝梧将自己的针袋取来。
最后一根金针扎上时,房门被推开了。
“母亲,他如何了?”
姜母回头,是大女儿过来了,她裹得严实,下了马车就直接进了院子,连身上的斗篷和帷帽都未来得及摘。
“快将门掩实,别让凉风吹进来了。”
姜母转身去迎江檀,先是摸了摸女儿冰凉的小手,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侯府的人肯放你?”
“莫让人落了口实。”
江檀显然是慌了神,一边回答母亲的话,一边往床帷那边瞟去。
“您不用担心,没人会知道。”
“西泠斋自有霜叶替我守着,东角门的婆子也是二爷的人,自然不会说些什么。”
她担心得紧。
知道沈昱白定是为了姜家的事,才跳进苏府这团泥沼里。
要是真的因为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最起码江檀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横竖也不可能再睡着了,还不如直接来姜家等着,她相信如果赵嬷嬷找到了二爷,一定不会贸然带回侯府。
姜母见女儿如此紧张床上的那个人,自然心中了然。
她这女儿在感情上,是比寻常人要迟钝一些的。
可那沈公子,身份实在特殊。
姜母也不再追根刨底。
缘分是强求不得的,若是有缘,月老的那根红线自会将他们牵到一起。
“我已经给他施针了,他身上的余毒未清,我想试试看,也许能将他的身子一并调理好。”
母女俩正说着话,忽然听得沈昱白爆出一声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
朝梧有些手足无措,向夫人急忙唤道:“这公子吐了好多血,是不是快不行了。。。。。。”
两人匆匆赶到床边。
只见沈昱白的嘴角边流出了不少淤黑的血。
他还在不断咳着,衾褥上已弄污了一片,江檀没有多想,赶紧从盆架上取了软帕。
给沈昱白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望着他万分痛苦的模样,江檀的声音也有些喑哑:“母亲,他到底怎么了,你快救救他。。。。。。”
一片混乱中,沈昱白伸出了手,无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