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那祸害,老夫人的脸色也难看了些。
“不必去问晏清了。”
“想来苏氏是寒了他的心了,要是放在以往,那女人磕着碰着他都心疼得紧,早该来找我求情了,听说已经把自己关在寝房半日了,连送膳的丫鬟都进不去。”
她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又道:“现在更让我头疼的是那红袖。”
“打不得杀不得,留在侯府反倒叫下人们日日嚼晏清的舌根,难道真要叫苏家的人过来?”
她可丢不起这人。
况且要是让苏家人知道,苏婉容没了孩子还被关在柴房,也是不肯罢休的。
江檀打量着老太太的脸色,试探道:“不如将红袖收作贱妾,自家姑娘有孕,贴身丫鬟服侍姑爷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旁人也不敢再说大哥哥私德有亏了。”
这主意好是好,就是。。。。。。像红袖这等的庸脂俗粉,哪里能配得上她孙儿。
只怕是要委屈晏清了。
老夫人没有满口答应,而是担忧地问了一句:“红袖的身契还在苏家吧?”
看来始终是瞒不住苏家人的。
他们打得一手好算盘,哪里是肯吃哑巴亏的,还不得借着此事好好盘剥一番侯府?
江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非也,上回落下人时,檀儿才知道红袖的身契是在苏姐姐手里的。”
沈老夫人挑了挑眉:“哦?真有此事?”
江檀点了点头。
“苏姐姐这回也受了不少罪了,想必在柴房关了一日,很多事情大概也想通了,既然想为人妻那就要有容人之度,哪能受了点委屈就喊打喊杀的。”
“只要她愿意将红袖送到院里作贱妾,犯下的过错侯府也可以既往不咎。”
侯府嫡妻哪是那么好做的。
为了个这么不值当的名分,苏婉容不惜害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她也算求仁得仁了。
前世受过的委屈和苦楚,连同这薄情寡幸的男人,一并回赠给她。
“我活了一大把岁数,倒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善妒的女子,光是犯了七出,就能够将她休弃出府了。”
沈老夫人怨声叹气地拄拐站了起来。
还没说上几句话,身子就已经有些疲倦了,她该回清念堂歇息了。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法子,就去办吧。”
刚要跨出门槛时,又忿懑回头:“差点忘记了一件顶要紧的事情,记得让那丫鬟喝下避子汤,侯府的血脉不容染指。”
江檀勉力一笑。
这才是她认识的沈老夫人,无论装得多慈爱,总会在无意间流露出阴鸷狠辣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