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装病?”
十五六岁的少年,像一根竹竿,又高又瘦,他红着脸,呵呵傻乐,还夹杂着一丝机灵,看上去憨厚又可爱。
“嘿嘿,村里有些人下山回来就病倒了,我就想我要是假装病了,不就可以不用干活了吗?这么冷的天,他们天天叫我出去干活,连下大雪都要我上山砍柴,太累了,我不想去。”
蓝青看他眼神清澈,不像说谎的样子,再联想刚才这一家子的态度,瞬间了然,这也是个不被家人重视的倒霉孩子。
“你不是罗家人!”
姜墨说得非常笃定,蓝青和李神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姜墨指了指炕边的一叠报纸,上面的那些寻人启事都被剪了下来了。
“我猜这些你肯定粘贴收集起来了吧!还有就是这墙上的字。”
蓝青和李神人凑近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爸,妈”两个字。
这也行?
蓝青和李神人对视了一眼,从这两方面就能得出这个结论?骗鬼去吧!反正他们是不信的。
谁知,罗永康竟然点头了,他突然愤怒了起来,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没错,我是四岁的时候被罗二刚偷回来的,他查出自己不能生育,又怕别人说他,就说我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还经常让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李神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听到的,他们把我支出去干活,我太冷了,又跑回家添衣服,偷听到的,他们还想让我娶了大伯家那个没人要的堂姐。”
看着是个半大小子,实际上还是个孩子,受到不公平待遇时,还是忍不住委屈了起来。
蓝青适时问道:“所以你就和小鬼交易?”
罗永康踌躇不安的点头,被这些人找上门,他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自己读书少,也没出过远门,不能确定自己养那小鬼算不算犯法?
他急急地,为自己辩驳:
“我没有害人,那小鬼说只要我的精血养它就行,我只是叫它帮我找到亲生父母,我没干过什么坏事,真的。”
李神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别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
姜墨皱眉:“还没找到?”
罗永康垂头丧气,轻轻点头,低落地说:“那小鬼本来答应得好好的,结果那天有只大一点的光头小鬼飞过来找它,一下子把它的头给烧了,两只小鬼就打了起来,然后没过一会,它突然飞回来对我说,它要出去散散心,回来再帮我找。”
蓝青连忙转过身去,低下头抖动着肩膀,她实在忍不住要笑死了,那混血小鬼办事效率还真高,这么快就嚯嚯别的小鬼了,还把另外那只小鬼搞得不务正业,实在是太搞笑了。
她这样让人误以为她是因为可怜罗永康的遭遇,哭了。
屋里的几人都被她这个样子搞得手足无措。
“唉,女人就是这样,太过感性了,动不动就眼泪哗哗的。”
李神人感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蓝青把他的手推开,脆声道:
“我没哭,不需要这个,还有啊!李神人,你的手帕该洗洗了,上面都是红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