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罗你忘啦?相遇是我同班同学。”宋非溪笑了笑,没把她的话当真。
“那更好了,知根知底,可以对付着用。”
“南挚,你觉得相遇怎么样?”颜罗不着痕迹把话题往颜南挚身上引。
他的兴致不高,下意识恹恹点头,又摇头,“不怎么样。”
宋唐一拍手,“我觉得很好啊!实在不行也可以签个合作协议,说不定假结婚真感情……那就太棒啦!”
宋非溪的目光和颜南挚相撞几次,都被她若无其事的躲过。
这饭吃得一向心大的颜南挚越来越烦。
明明就抛弃他了,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渣女!
他们兴致高昂地给宋非溪筛选结婚对象,她纵容又无奈地笑,颜南挚喝了好几杯,整晚都在闷头喝,酒意上头,太阳穴隐隐作痛,靠在沙背上还没缓过劲。
“非溪,你送南挚下去找代驾吧。”
宋非溪为难地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可是——”
“我要是带颜南挚回去,一定会不小心把他养死的。”颜罗一本正经。
宋非溪:“……”
会不会太不小心了?
“我们都有自己的个人生活。”苍术把重音放在“个人生活”上,“不然要是非溪妹妹为难的话,要不然就把他放在这,等他自己酒醒不就好啦!”
颜昱珩:“反正他男子汉大豆腐的,最多感冒烧流鼻涕,输液打针进医院,很快就好了,没事的。”
颜北槐更是眼神都没给一个,更别提带他走的趋势了。
宋非溪无奈,只能捡喝醉又没人要的大狗,准备扶他进车里,再找个代驾。
她没想到,她扶着颜南挚下楼,后面还跟着长长一串尾巴。
“上车里就没什么好看的了。”颜罗扒着大门,郁闷托腮。
“相信我,”过来人颜北槐很有经验,“车,酒,晚上,一男一女,可以生很多事的。”
“你就是这么把我家糖簇拐走的是吧!”颜罗开始磨后槽牙瞪他。
“不去看?”颜北槐适时转移话题。
“走走走。”一行人放轻声音,鬼鬼祟祟地摸过去,一边正好三个人,趴在后座车窗上。
车里,酒气开始侵占空气,宋非溪的脑子都有些晕。
“三年前,你说你喜欢我……什么时候开始的?”颜南挚像喝醉了,又像是清醒的,嘟囔开口。
“很久了吧。”宋非溪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带着点温度,跟会烫人似的,“你怕家里人现,就自己偷偷出来练舞,那时候,练舞室的老板姐姐看我一个人可怜,就雇我给你们关灯锁门,三餐包吃,还可以住在那里。”
颜南挚侧着头,靠在车靠背上看她,他很难想象,宋非溪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的。
他想伸手摸摸她,却没有立场和身份,就像刚才连替她拒绝联姻对象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眼含心疼地看着她,强勾起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难看,“谁知道小学都有晚自习啊,我那时候天天逃了晚自习去的。”
宋非溪也笑了笑,眉目舒展,像是彻底从那段回忆里抽身,“那时候,我的生活没有盼头,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头,因为看不见希望。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那么长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练舞室走廊,在我来的第三天就有了一盏小小的灯。”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像这条长廊,一直暗无天日,没有尽头,可是有一天,居然亮起了一点光。
那一盏小灯对当时的她,不亚于明亮的火焰对飞蛾的吸引力,她趴在门边悄悄看他,小男孩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动作笨拙,歌声却明亮,永远带着对未来对舞台的憧憬。
她被他歌声里描述的生活吸引了,嘴巴说出的话会骗人,可唱出的歌不会。
只那一眼,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被万千星光簇拥登顶。
“没有你的歌声,就不会有宋氏的宋非溪,我知道圣莺有你,所以就算师资再丰厚的学校我也没有去,因为我不需要。
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参加校园十大歌手,但是非选手不能去旁听,所以就算我再五音不全,也会上去面无表情地唱出一完整的歌。
就因为这样,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追你的那些小女孩们的心。”
酒意上头,泪腺就控制不住了,颜南挚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糊了满脸,突然就想起了那些评委老师明明听得嘴角直抽搐,怕伤害好学生的心,也硬着头皮拐着弯找优点夸,连“气息很稳”都掰出来了。
他破涕为笑。
窗外的颜罗踮着脚,脸都贴车窗上了,“说的什么呀,听不见呢,怎么又哭又笑的。”
苍术仗着个子高看得远,“你们看,那是代驾吗?谁去拦一下,别打扰他们。”
宋唐自告奋勇:“姐姐去!”
宋非溪从回忆中抽身,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眉头皱了皱,“代驾怎么还不来?”
“宋非溪,我现在是歌手,不是爱豆。”颜南挚轻轻哽咽,“我的歌声不止能治愈你和大家,也能养活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