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嵇成蹊的六十大寿在嵇家人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开始。
还没六点整,颜罗的门就被敲响了。
她不耐烦地拿被子捂住头隔绝噪音,颜北槐像是预判到了她的做法,开口叫她,“罗罗,起床了。”
“好——我已经醒啦!一会就下去!”
颜罗缩在被窝,眼睛睁都不睁一下,扯着嗓子喊。
这招上学的时候用来敷衍妈妈最好用,但是忽悠不过颜北槐,他坚持不懈地笃笃敲门。
敲门声如同魔音入耳,颜罗醒也不想醒,睡也睡不着,烦躁地一掀被子,噔噔噔跑到门口,猛地拉开房门。
她的脑袋乱糟糟的一团,脸格外阴沉不爽,“干什么?”
“该起来了。”颜北槐笑得宛如春风拂面,他捧着木制托盘,上面是叠得整齐的米白色圆领旗袍,刺绣暗纹肉眼可见的精美,还有一条珍珠项链和木制簪。
“洗漱好了以后把这衣服换上。”
颜罗用双指捻起衣服的衣角,脑子还没醒嘴已经醒了,一开口就是吐槽嵇成蹊,“啥呀,六十大寿还搞cosp1ay,漫展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颜北槐戳了戳她额头,“少贫了,洗漱一下把衣服换上,我们下去吃早餐。”
颜罗打了个呵欠,“我不吃早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能用这会时间补个觉吗?”
颜北槐低头看了眼时间,“一会我们几个小辈都要站门口迎接客人,没吃早饭会低血糖的,你快一些,我去叫其他人。”
“行吧行吧。”颜罗接过托盘,敷衍了两声后把门关上。
睡个回笼觉再说。
——
这一睡,就是三小时以后。
颜罗睡得迷迷糊糊,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才九点……
几点?!
颜罗猛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再确认了一下时间,忙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快刷牙一边在脑子里回想。
为什么没人来叫她?
还是她没有听见?
不会一下去没人了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没人来叫她?
天呐,她不会是被放弃了吧?
颜罗匆匆换好衣服鞋子,戴上项链,就是那破头怎么都挽不好,她越弄越着急,越弄越烦躁,索性一把扯下松松垮垮插在头上的木簪,抓着就跑下楼。
踏在木制楼梯上的闷响由远及近,正在吃饭的嵇家人和颜家三千金不由得抬头望去。
先撞入眼帘的就是一截露出的脚踝,腕处纤细,跟腱窄长,小腿不是瘦过头的筷子腿,而是丰盈有线条的健康小腿。
开叉到小腿的旗袍衣摆随着动作如同鱼摆生涟漪,她匆匆跑下楼,未施粉黛的脸如同清水出芙蓉,生了张艳丽的脸却透出几分幼态,肤色被米白色衬得通透莹亮。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那头搭配起来不伦不类的红。
“不是,你们怎么不叫我啊。”看见客人还没来,大家都在吃早餐,颜罗松了一口气,粗声粗气问。
嵇成蹊翻了个白眼,除了那头刺眼的红头外,颜罗最致命的缺点就是那张破嘴。
一天到晚就是离不开吃和怼人。
能有好心人来给她毒哑吗?
他冷笑一声,“我们哪敢叫你啊,准老姨您老人家身子金贵,怕又被您怼啊。”
颜罗淡定自若地坐到自己的位置,“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嵇成蹊深呼吸一口气。
不生气。
大喜的日子,他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