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竹连头都不敢抬,只能听到婪厌的声音很年轻,与之相对的,府主面对这年轻人的态度无比恭谨:“没想到您提早莅临,实在有失远迎!”
“这么说,该怪我来早了?”
府主连忙摇头:“不敢!能迎接您驾临是醉艳天的荣幸!”
婪厌直接问:“赤练血蛇呢?”
府主脸上一僵。
“你耍我?”
“不不!教主容禀,醉艳天近日进了贼,那贼手段莫测,潜入禁地将我为您准备的药蛇偷走了!”府主忙道:“洞窟里现在还残留蛇血,我绝不敢诓您!”
“也就是说。”婪厌并不接受他的理由,“你让我白走一遭?”
府主当然不敢承认。他忙告罪请婪厌给自己一点时间,赏脸参加稍后的接风宴,宴上另有重礼奉上。
*
万幸的是,先前准备好的宴会场所没有被府主破坏。醉艳天只要还能动的人都被集结起来,迅将奢华的接风宴准备妥当。
灵果灵食如水一般端上堂,殿内莺歌燕舞,十数个衣着鲜艳的美人穿梭其中,裙摆犹如一尾尾艳丽的游鱼。
府主的弟子前来陪客,他们也个个是俊男美女,一眼望去颇为养眼。
上的婪厌有一张清秀而消瘦的脸,肤色是不正常的惨白,淡青色嘴唇充斥病态感。
他很瘦,十指指甲颜色乌黑,捏起白玉酒杯时颜色十分古怪。
“认识?”夜尧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他化成虞美人坐在殿侧,不动声色传音给游凭声。
游凭声扮成禾雀侍立在虞美人身后,已经看了婪厌好几眼。这几眼虽然不多,但对于万事都不甚关心的他来说,已经算是格外关注了。
夜尧莫名觉得婪厌跟他身边这位有点儿像,当然不是指肤色白或者病气,而是指那种冷酷无情的模样。
当然,这个婪厌看起来死气沉沉、阴晴不定,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的视线扫过来,禾雀及时低下头,仿佛自始至终姿势没有变过。
夜尧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但他的注意力总算从婪厌身上挪开了。
“想吃什么?”面前矮桌上,四道精致的菜肴香气扑鼻,夜尧手执筷子问他。
游凭声目光看过去,道:“都不错。”
夜尧笑了一下:“那就都来点儿。”
他将每一道菜都夹了一些到小碟里,反手递给游凭声。
游凭声身边就是一根粗壮的圆柱,他往柱后一倚,上面的人谁都瞧不见。
旁边座位的某个师兄倒是看见全程,心说虞美人是不是有病。
除了专心夹东西的虞美人,大部分长心眼的人都分了一只耳朵,想要听听上两位大能在说什么。
府主脸上堆起笑容:“您对这些安排还满意吗?”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毕恭毕敬,然而婪厌连看都没看一眼殿下歌舞,显然并不好伺候。
“不过尔尔。”婪厌说。
府主脸颊抽搐一下。这还不过尔尔?
他干巴巴陪笑几声,硬着头皮请求道:“婪教主,您瞧我身上这伤……在您面前着实不雅。可否赐下灵丹妙药?”
他受伤极重,吃下的丹药作用缓慢,现在右臂刚止住血,眼睛也只能看到朦胧一层亮。
“你跟我要丹药?”婪厌淡青色的唇勾起,“我给你,你敢吃吗?”
府主脸颊抽搐一下,不敢再问。
一只碟子从柱后递出来,夜尧手从背后精准接住。“还要哪个?”
“清炒菌芝。”游凭声道:“多来点儿。”
“我也喜欢这个。”夜尧笑了,“火候炒得恰到好处,嫩滑可口。”
他拨了大半到碟子里。
身侧的师兄正专心致志听大佬谈话,不管他们在说什么,能跟两位元婴同席已经让人颇觉与有荣焉。